素心的武功本就十分稀松平常，岳南枫轻而易举地制服了她，长剑抵住她的死穴。素心发现来人是岳南枫后并未流露出太多惊惧，苦笑着说道：“岳少侠，你果然找上门了！”

岳南枫冷笑一声：“你当日做那亏心之事时，就该想到有这一天。”

素心面露悔色：“沈堂主待我一向不薄，自她被羁押后，我无时无刻不处于自责悔恨中。”

岳南枫怒道：“你既知沈师姐对你好，为何还要背叛于她？！”

素心凄凉地说道：“岳少侠，你和沈堂主师出名门，生来便受到众人敬仰，却可曾想到这世上还有千千万万的人像我这般，生来便是低贱卑微，蝼蚁般任人欺凌。那种日子我实在是过得怕了！”

岳南枫似是没料到她有如此反问，呆了一呆，方说道：“那你更应该发奋图强，又怎能卖主求荣，助纣为虐！”

“发愤图强？”，素心冷冷一笑：“你休要和我提什么‘将相本无种，英雄何惧出身低’之类的陈词滥调！我一介弱质女流，从小便在这泥潭虎穴中挣扎，身边尽是些狠毒之人。素日里彼此猜忌提防，心里盘算的也无非是如何算

计，如何自保。你可知我们这一类人的命运自打一出生便已注定，任凭我们如何努力抗争也无济于事？！当日若不狠一狠心抓住机会，我这辈子便永远是个被人任意践踏的奴婢！”

岳南枫虽知她是在狡辩，一时之间却不知如何反驳，只得继续制住素心死穴，一语不说。素心叹了一口气，悔道：“只是当我真的坐上了内务堂主之位后也并不快乐。我时时刻刻忍受着良心的谴责，下人无一服我，其他几个堂主仍旧嫌弃我奴婢出身，处处与我为难。”

岳南枫不愿和她再费口舌：“你把雪山令牌交出来，今日便饶你不死！”

素心犹疑半晌，缓缓从怀中掏出令牌：“你尽管拿去，只是后山守卫森严，你无论如何也是救不了沈堂主的！”

岳南枫一把夺过令牌，冷笑道：“救不救得了不劳你费心，你以后少做亏心事就好！”

他正欲离开，外面忽然人声大作，一片嘈杂，一个侍女慌慌张张跑了进来：“启禀堂主，沈堂主……不……沈傲君方才被人救走了……”她话未说完，猛地发现屋里还有一个岳南枫，没来得及反应，便被岳南枫点了睡穴倒下。

两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呆了。岳南枫惊喜交加，素心则不知所措，只能先把那侍女拖到屋子角落藏起来。岳南枫想了一想，打算趁乱脱身，并看看如何能在半路接应一下沈傲君，不料外面又有好些人冲进了院子。

岳南枫堪堪掩藏起身子，就见高雁寒和陶子博带着几个下人进来。近一年不见，高雁寒风采依旧，玉树临风。

陶子博冲着素心气急败坏地叫道：“沈傲君被人救走了，你杵在这里作甚，还不快派人去追！”素心虽居代理内务堂主之位却不敢抗辩，低眉顺眼地匆匆随陶子博出去。

高雁寒不紧不慢地跟在二人身后踱出门外，临走时，他仿佛是自言自语地说道：“雪山总教何等凶险，岂是外人想闯就闯的，还是早些走的好！”末了，还有意无意地冲着岳南枫隐身之处瞥了一眼，方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