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寒星伸手过来,轻轻抚着徐翼的右膝,满脸疼惜:“只是夫君和姐姐为救我和大哥,自己却不幸负伤,眼看是好不了了!”说到伤心处,连一旁的徐宸也不由愧疚地看着芷月,不住叹气,徐翼和芷月反倒是不停地劝解他们二人了。
冯绣懿看着四人,徐徐说道:“四位不必担心,我自小跟随家母学习金针渡穴的技艺,略有小成。四位若是信得过我,不妨由我来试着医治如何?”
向来温柔的芷月此时十分坚决:“冯姑娘尽管放手施为,无论成功与否,我们都会由衷感谢姑娘!”徐翼当然也极愿意。
室中静悄悄地,岳南枫、徐宸和寒星摒住呼吸,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另外三人。屋子中央铺着大而柔软的毛毯,芷月和徐翼脸对脸地席地而坐,伸出受伤的右臂及右腿。中间则跪着冯绣懿,她神色凝重,洁白细腻的额头上不时渗出细密的汗珠,双手则如彩蝶飞舞般不停地同时在两人受伤处落针起针。如此持续了约一个时辰后,冯绣懿才罢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语气也变得
轻快起来:“大功告成,请两位试着运一下气,是否已恢复如初?”
徐翼和芷月依言而试,果然业已痊愈,不由大喜。徐宸一言不发地走到冯绣懿身前,欲伏地拜谢,却被眼明手快的冯绣懿一把扶住:“徐大哥,你这是干什么?岂不折煞绣懿了!”
徐宸满脸感激之情无以复加:“冯姑娘,你治好了内人和我二弟,在下实在不知如何感谢于你。今后凡是用得着在下的地方,我决无二话,全听姑娘吩咐!”另外几人也围了上来纷纷道谢不提。
这时,寒星心中忽地一动,说道:“冯姑娘,你今日来仙塔沟可是为了金银花王么?我这就去摘过来给你。”
冯绣懿颔首道:“不错,听岳师弟说,家父近二十年来一直深受奇毒之害,我此行的目的正是为了金银花王!”
寒星做事干脆,立刻转头出门去采摘,嘴里还念叨着:“冯姑娘稍等,我去去就来!”
一旁的芷月又提醒道:“妹妹别忘了去隔壁屋里取一瓶以金银花王之花蜜酿制的蜂王浆,一并给冯姑娘带上!”
“蜂王浆?!”冯绣懿眼睛一亮,一边叫住了寒星,一边问芷月:“芷月姑娘方才可是说以金银花王的花蜜酿成的蜂王浆?”
“正是!”芷月答道:“我们见金银花王珍贵,想着其花蜜和蜂王浆也定有奇效,便特意驯化了一批雪蜂,专门采集花王之蜜,炼制了几瓶。”
冯绣懿高兴地说道:“那就不要暴殄天物了,留着金银花王造福更多的人吧!金银花王的蜂王浆只怕比金银花王本身更具奇效呢!”
“那花蜜和蜂王浆冯姑娘就各带一瓶备着吧!”
是夜,六人围坐一桌,开怀畅饮。
酒,是自家酿的米酒,盛在竹制的酒杯里,乳白的酒汤映出翠绿色的竹杯,尝着有股竹子独特的清香。
下酒的小菜是大家亲自下厨的手艺。一碗山鸡炖菌菇,浓香扑鼻。一盘香葱炒鸡蛋,金黄诱人,催人食指大动。徐宸打了野兔,去了皮,盐一擦,直接烤了趁热上桌。徐翼捕了几尾溪鱼,在寒星的巧手伺弄下变出了一大锅鲜美的豆腐鱼汤。姑娘家爱清淡,三人采了大把山中当令的野菜,洗净了开水里焯一焯,淋上芝麻油、酱油和香醋,爽脆极了。
米酒虽淡,喝多了也上脸。芷月两颊嫣红,带着些酒意说道:“岳少侠,你此行对付雪山老魔,可千万要小心一个人哪!”
“哦?是谁?”岳南枫问道。
“是……她叫柳含烟……”话说到一半芷月便伏在桌上沉沉睡去。
寒星冷笑一声:“那个狐媚子!”她望着一脸不知所以的岳南枫,若有深意地说道:“岳少侠可还记得当日在拥凤阁武功被废的柳二娘?柳含烟就是她的女儿。她从小虽和我们姐妹一起长大,性格却大不同,仗着有几分姿色,最会讨男人开心了!岳少侠以后遇上她可要留神啊!”
冯绣懿看着俊脸通红、只能假装干咳的岳南枫暗暗好笑:“岳师弟看面相绝对是命犯桃花,我这个做师姐的日后也得好好管管他才成。”
次日,岳南枫与冯绣懿不顾徐氏兄弟和芷月、寒星姐妹的苦苦挽留,执意动身赶路。山脚下,岳南枫抱拳说道:“千里相送,终须一别。四位就此留步。”
徐氏兄弟一齐上前,重重握住岳南枫的双手,惺惺相惜,默然无声。冯绣懿则和两姐妹紧紧相拥,难舍难分。徐宸真诚地说道:“两位一路保重。待我们兄弟夫妻四人完全掌握驭蜂术后,一定带着蜂群、花蜜和蜂王浆来少林寺和你们汇合,誓斗老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