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眉对他这模样又好气又好笑,娇啐了声“本宫可不是非你不爱。”
“当然是非本世子不爱,不然小美人儿你是想爱谁?”他双眼危险地眯了眯。“那个软脚虾?”
画眉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听出他口中的软脚虾指的是赤江。“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他!他是温文儒雅,不是什么软脚虾。”
“呸!”惊鸿老大不高兴,画眉竟然为“别的男人”说项。“本世子说他是软脚虾就是软脚虾。”
“他不是!”“他就是!”“他不是!”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就这么吵了起来。
吵到最后,惊鸿火大地道:“你不觉得吵这个很无聊吗?横竖他不会再出现了。”
闻言,画眉如遭雷殛,娇容刷白,身子为之摇晃。“什么?他不会再出现了?”
“他何必出现呢?他哪比得上本世子?何况你也不在乎他。”
“在乎!”她直觉地反驳“本宫当然在乎他。”
她怎么可能不在乎赤江,那个温柔体贴,与她谈心的男人?难道,她真的再也听不见他轻声细语了吗?
芳心突然像活生生被撕去一半,血淋淋的,痛苦极了。
“你又怎么了?”惊鸿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突然露出一脸难受的神情,不禁有些恼怒。“没事就别哭了。”
“呜”她哭了吗?真的,两道热泪正潸潸滑下脸颊。画眉举袖轻拭,泪水却又重新冒出来。
“哭什么呢,真是。”惊鸿口气粗蛮,可是却动作轻柔地将她拉过来,双臂安抚地圈住她。“别哭了啦,又不是奶娃儿,干嘛哭得这么大声?又没人会赏你糖吃。”啧,他可从来没安慰过人,哪知道要说些什么好听话。
“呜本宫知道,可是呜”可是一旦哭起来,眼泪无法说收就收啊。
“真烦!”浓眉一竖,他发狠了。这么想哭是吗?索性让你哭个痛快!
头一低,脸一俯,惊鸿蛮横的吻住她的小嘴,手探入她的衣襟。
“你还不懂吗?本宫爱着你们两个,无论你是温文儒雅的赤江,或者是骁勇悍然的惊鸿,都深深打动本宫的心。”
“但本宫注意到,你身为赤江时,却有着自己比不上惊鸿的自卑感,而当你身为惊鸿时,又极端贬低赤江。你的人格再如此分裂,无法合一,一定会对你的身、心有所伤害的。这就是本宫呜本宫不想见到的呜”劝解到最后,她又开始哽咽轻泣。
他震惊地停下愿本强取豪夺的欢爱。她说的是真的吗?她是为他担心吗?
不只是为赤江,也为惊鸿担心吗?她
突兀的,他放开了她,紧紧盯着她,脑中一片混乱,几乎无法清晰的思考。
她是认真的吗?真的关心他们两个,对谁都不偏爱吗?
脑中一记刺痛,一句责备声随之响起。
事到如今,你还怀疑什么?你这岂不是存心侮辱公主吗?
“本世子没有侮辱谁”
没有吗?那你且听我说
“不!”
接着画眉身上一轻,原本压在她身上的男人松开了她,忽然跳下床榻,迅速往外冲去。
室内顿时一片无语。画眉无力地喘息着,呆掉住了。
现下是怎么着?她被他抛下了吗?问题是
“他连裤子都没穿好,就不怕边跑边掉下来吗?”
事后,画眉将情形禀告皇帝——当然省略了一些亲密的情节。皇帝便立刻差人找寻赤江的下落。
没多久,毛公公便拿着一封从南鸿国使节别府送来的信走进御书房。
“原来世子回使节别府去了。”皇帝打开那封信看着。
内容很简单,赤江先为自己先前在皇宫中所引起的骚动致歉,再表示自己想在使节别府中单独冷静数日。
“三皇姑意下如何?”皇帝问她。
意下如何?画眉恨不得立刻赶到那个冥顽不灵又自我折磨的男人身边,陪伴他、呵护他、爱他。
但是,她却不得下咬紧牙关,作出违背心意的决定。
“好,就让世子留在那儿冷静数日。”
“你确定吗?你不想前往使节别府陪伴他?”
“不。”天才知道,她必须将牙关咬得多紧,才能作出这个困难的决定。
但她认为,他现下最最需要的,是独自冷静的思索,而不是她在一旁跟着紧张,徒劳无功地为他担心。
所以,画眉选择留在宫中,试图恢复原本的生活。
但是,当她用膳时,看着满桌佳肴,会不由得想着他会爱吃哪几道菜。
当她准备沐浴时,会不由自主地张望,期盼着他会噙着邪气的笑容突然现身。
当她提起画笔欲作画时,却又索然无味的放下画笔,只因为她的“画纸”不在。
总之,她心烦意乱,游魂似的在宫中飘过来又飘过去。
她是如此的浮躁不安,那他呢,他现下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