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
楼下的人在看联欢晚会,刚好播放到开心麻花的小品,能听到他们的笑声。安歌坐在地毯上,阮白芷拿了两瓶啤酒和一瓶果汁。将果汁递给安歌,阮白芷坐下后,“啪”得一声开了一罐啤酒。
房间里开着很暗的灯,安歌接了果汁抿了一口,阮白芷喝了一口啤酒,开了口。
“我收养你确实是有目的性。”
她这么直白的开场,让安歌一愣,转头看着她,没有说话。
“我高中毕业那年,和我喜欢的男孩偷尝禁果。他在送我回去的时候,遭遇了车祸。他临死前用身体护住了我,我活了下来。”
“他父母一开始哭得肝肠寸断,声嘶力竭地让我赔他们儿子。而得之我怀了他们儿子的孩子后,两人下跪求我生下孩子,他们负责养。”
阮白芷眸光一动,她下巴微颤,喝了一口酒。
“我把孩子打掉了。”
心头像是一把凉风吹过,安歌看着阮白芷,眸光微动。
“我那年才十九岁,活了人生的四分之一,我不可能生孩子。”阮白芷至今能记得当时她躲在卫生间,门外那男生的父母哭着求她的声音。
“打了孩子以后,那男生的父母就再也没来过。我同班同学知道了我的事情,全部骂我狼心狗肺,疏远了我。”阮白芷声音抖了一下,但她眸光坚定,轻笑一声后说:“但我不后悔,反正我上大学,会有新的同学,也会有新的……恋情。”
可是一切,并没有像她预料的那样发展。
“我得了严重的失眠和精神焦虑。”阮白芷说,“一闭上眼就是男生临死时血肉模糊的趴在我身上问我他明明救了我,为什么我就不能生下他的孩子。除此之外,我还有幻听,时不时会听到婴儿的啼哭声。”
“我接受过很多治疗,心理医生看了一大把,没什么用。”阮白芷声音渐渐发空,“医生说我心里有愧,但他们认为我做的没错,我爸妈和我姐姐还有我弟弟都觉得我没错。”
“但我不是个善于欺骗自己的人,心理医生说我没错,是因为他们要治愈我。而我家人说我没错,是因为他们是我家人。”
阮白芷眼神空洞地仰头看着天花板,她喝了口酒,酒滑过嗓子,让她舒服了些。
“后来,你大阿姨帮我去寺庙里求安定符。寺庙里的主持说,我心里愧疚太深,要想摆脱这种境遇,就去收养一个和我流掉的孩子一样年纪的孩子。”
说完,阮白芷眨眨眼,抬眸看向了安歌。安歌对上她的视线,眸中没什么表情。
她今年十六岁。
如果阮白芷的孩子没有死,那么也是十六岁。
这就是阮丁香为什么说,阮白芷过得苦。她从十九岁开始,每天每夜都活在自己的愧疚中,而她还要咬着牙继续活着。
她看着阮白芷,她今晚和她说的这些,安歌并没有觉得自己被利用了。家人之所以能做家人,是因为他们之间有着与其他人之间更为浓厚的缘分。
她需要妈妈,阮白芷需要孩子,最后她们成了母女,这就是缘分。
阮白芷觉得她被她利用,会很伤心难过,然而恰恰相反,她能对阮白芷有用,安歌很开心很高兴。
所以她冲着阮白芷笑了笑,问道:“那我来了以后,你还失眠吗?”
安歌的笑容,让阮白芷心尖一颤,她刚说了那么多,都没有想哭的意思。而安歌这句话,让她喉头一酸。
“没有。”阮白芷也是一笑,她看着安歌说:“自从你来后,我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