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说了一千五百两就是一千五百两!”曹阁老说道。
曹夫人已经心如死灰。
外头的小厮已经在叫喊,说曹阁老的学生都差不多到了,曹阁老得到前厅迎客了。
“夫人,此次就听我的,下一次我定会听你的。”
曹阁老说完,便匆匆离去。
曹夫人看着离去的背影,面无表情:“根本就没有一次,是听我的。”
她家以前还有十几亩地,再做点小生意,不说大富大贵,但也不愁温饱。
父母为她挑了这个夫婿,只收了三两聘金,却供他读书多年。
是的,她成了诰命夫人,在娘家扬眉吐气。
可普天之下,又有哪个诰命夫人在家穿着补丁的衣裳,连取暖的炭火都用不起。
就因为没几件像样的衣裳,所以她甚少赴宴,免得惹人笑话。
明明才是四十出头的年纪,却因操劳和缺少保养,看上去与五十多岁的老妇无异……
她静坐在屋内,寒气侵蚀着自己。
不知道是不是一颗心早已凉透,她这会儿感觉不到冷了。
不多时,儿子过来了。
曹夫人在儿子面前,自然不敢表露出什么,一如既往的笑着:“斌儿,外头冷吗?”
她给曹斌倒了一杯温水。
没有茶。
因为他们要省银子,平日除了待客,自己在家根本不会喝茶。
曹阁老先前说自己喜欢喝甜汤,完全是胡扯。
实际是那春阳茶昂贵,曹阁老不会收这个礼的,他自己更不会花钱去买。
“阿娘,外头不冷。”曹斌说着,便伸手拿起杯子,想要喝上一口热的。
然后曹夫人就看到了他手上的冻疮。
曹斌面色微变,赶紧把杯子放下,用袖子遮掩着。
可曹夫人已经红了眼睛,抓过他的手看着,“怎……怎么回事呀?怎么就长了这么多冻疮……”
曹斌说道:“儿子就是多画了几幅画,天儿太冷了,所以才长了冻疮,阿娘放心,等开春了,就会好起来了。”
曹夫人立即明白,儿子画画是拿去卖钱补贴家里,因为家里钱少,也不舍得用炭火。
“是阿娘对不住你。”曹夫人念叨着。
曹斌当即摇头:“阿娘切勿这么说,我要娶妻,阿娘一直帮我张罗,我能赚点钱贴一下聘金,让阿爹阿娘没那么辛苦,我也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