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忱蜷缩在副驾驶里,脸色还是发白,似乎没从刚刚的事故中回过神来。他的手臂和下巴有擦伤的痕迹,膝盖处的布料也因摩擦而破了洞,不知伤没伤到里面。他轻轻“嗯”了声。
到了医院,齐烨送进急诊的时候已经醒了过来,从表面来看最重的伤在左胳膊,关节处骨裂。但考虑到有内出血的可能,还得再拍几个片子确认一下。
林忱坐在走廊上等齐烨拍完片出来,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刘泊岩离开了一会儿,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棉签和碘伏。
平时碰个桌角都要喊痛半天的人,如今棉签按在伤口上眼睛都没眨一下,双目空洞无神。
刘泊岩放下碘伏,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低声说:“不是你的错。”
林忱没有反应。
刘泊岩把他抱在怀里,宽厚温热的手掌轻抚他的后背,胸腔发震:“不用自责,齐烨不会怪你的。”
齐烨再回来病房胳膊已经打好石膏,额头包了纱布,看林忱进来时眼睛红肿,一下就乐了:“呦,给我哭丧呢?”
林忱本来就自责,听到这话眼泪瞬间流下来,不知道的还以为齐烨刚刚被诊断出了绝症。
“你啊...”齐烨从旁边扯了张纸,不算温柔地按在他脸上,“别哭了。”
“对不起——”林忱接过纸自己按,声音又沙又哑,全是愧疚。
薄薄一张面巾纸根本擦不尽他的眼泪,他现在也称不上有多好看,衣服皱皱巴巴上面蹭的全是灰,伤口刚涂了碘伏看起来红一块黄一块,嘴唇干得发裂,用一副狼狈模样对齐烨说:“不是我你也不会受伤。”
“你迟早有一天把人吓死,就算是货车先超速闯红灯,但你过马路怎么能不看车?”
要不是齐烨今天正好站在路边,正好看到林忱,正好提前注意到远处没减速的货车,这会儿该哭丧的就是他了。
齐烨扯了把看起来可怜巴巴的林忱,让他坐在床边:“别站着了,也别哭了。”
林忱手里攥住湿了的纸团,轻轻碰了下齐烨胳膊上的石膏:“你的胳膊医生怎么说啊?”
“不严重,半个月就好了。”齐烨说。
林忱默默垂下头。
“林忱你好像克我,我人生两次进医院都是因为你,大学一次现在一次。”
林忱头垂得更低了。
“你最好去算算命,看看八字,别真的克我。”
林忱的脑袋都快垂到肚子上了。
齐烨看他这样好笑,但刚笑起来额头上的伤口就阵阵发痛。
“嘶——”他轻叫了声。
林忱立刻抬起头:“怎么了,哪里疼?”
“心脏疼。”齐烨说。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