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山头上,一小队骑兵盔甲鲜明,刀枪林立,沉默的原地待命。站在前方的将官,却是豹组的叶东,而他身边那一位,却是新近加入豹组的吕品。
叶东遥望牛车走远,回头对吕品说道:“说真的,你初来乍到的。我也不明白为什么韩大人要你也走这一趟浑水。我一直觉得,只有绝对可以信任的人,才能参合到这些事里来。”
这些话听起来有些伤人,不过叶东就是这样的性子,拐弯抹角的事儿,他也不乐意干。
吕品微笑着答道:“叶兄可曾听说过江湖上有个投名状的规矩。贼人聚啸山林,新入伙的,要下山去杀几个人,手上沾了血,以后除了跟着山寨,就再无他路可走。韩大人的意思,其实是要我递一份投名状来。这次和皇城司的斗争,若是我表现的好,以后大伙儿就是一家人。可要是我三心二意……”
吕品笑眯眯的看了看叶东:“人都是你挑的,到时候杀了我也只是一句话的事儿。”
叶东有些尴尬,其实离开建康府之前,是李妙笔对他说:“叶东,一路看着吕品,若是他一条肠子就算,可要是别有心机,还是找机会杀掉的好。细作司现在不缺人。”
一个农夫打扮的探子快步跑上山来,大声说道:“队长,韩大人进了驿站之后。一名驿臣找的是皇城司的内线安排了牛车。韩大人说得没错,皇城司已经上钩了。误以为他们就是唐仲友和严蕊。”
“嗯,皇城司现在是宁杀错不放过。”叶东点了点头,轻笑道:“走,咱们去做自己的事儿,韩大人的安全,就交给其他人负责了。”
陈八斤这一次不敢怠慢,亲自领人在临安城外堵截,只是一时半会太过于仓促,并没有把唐仲友和严蕊的画像出具。皇城司的亲信遍布在临安城外的各条通道,无论是大路小路,山路水路,只要能到临安来的,都有皇城司的人在监视着。
“陈大人,发现唐仲友和严蕊的踪影。”一名驿臣快马加鞭赶到陈八斤面前。
临安城外有个小镇子,名叫平阳镇,乃是从扬州等地到临安的一条必经之路。陈八斤舍弃了临安城里的高床暖枕,亲自在平阳镇坐镇。听到驿臣的话,陈八斤不由得精神一振:“在哪里?”
“有一男一女路过驿站,被我们发现。他们身上没有路引,举止可疑。看样貌、年纪、说话都和唐仲友、严蕊十分相似。十有八九就是他们。卑职已经吩咐内线安排一辆牛车带着他们缓缓前行。卑职自己快马加鞭赶来禀告大人。”那个驿臣掩饰不住脸上的得意之情。这一次自己找到了重犯,以后八成就不用在驿站守着了,可以回临安享福去了。
“的确十分可疑。”陈八斤淡淡的说道:“宁可错杀一千,也不可放过一个。牛车现在到哪里了?”
“晚上应该会到平阳镇投宿。”驿臣嘿嘿笑道:“不如就在这里解决了他们。”
“放肆,轮到你在大人面前出主意了吗?”陈八斤身边一名亲信侍卫厉声喝道。
驿臣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唯唯诺诺的退到一边,陈八斤却不以为然,吩咐驿臣先行退下。皇城司在平阳镇并没有大张旗鼓的出现,十余名皇城司精锐,和陈八斤一样化作平民打扮,住在平阳镇唯一一家客栈里。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天空中飘扬起了雪花,洁白的雪花儿一片片在空中回旋飞舞,飘飘摇摇落在地上,地面上积起一片淡淡的白色。
细小的雪花,还不能够让那些忙于谋生的人回家。卖柴火的樵夫,搬着柴火躲在别人家的屋檐下,咒骂着这见鬼的天气。卖包子的汉子大声吆喝,看样子不把最后一笼包子给卖掉,是死活不肯离去了。也有些店铺,已经搬起了门板,准备关上大门……
陈八斤穿着一身道士服,挑着一杆旗帜,上边写着两个大字“铁相”,坐在街口的房檐下,双手蜷缩在袖笼中,时不时抬头看看街口。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轻巧的铃声传来,抬头望去,一辆牛车缓缓走近平阳镇,车轮压在青石板路面上,那吱呀的声音,却让如今的陈八斤听起来如此悦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