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那刘财主家了。”花狸猫便指了指那气派的黑漆大门,说完也跳上墙,跟那橘猫耍去了。
任元点点头,掏出一张名帖,让师姐递给门房。
这年头,没有预约直接登门,是很失礼的。但如果客人姓谢,那就另当别论了。要是这个姓谢的再嫡系一些,主人家甚至会将这次来访,写进家谱炫耀。
所以任元的策略很简单,开门见山,一掷万金,买下天目膏走人!
得知谢家二少爷来访,刘家大少爷赶忙大开中门,倒履相迎。
其实刘家也是彭城刘氏之后,而且刘大少还是本乡游徼,按说在乡里的地位也不低了。但向来只有旁人去谢家庄拜访的份儿,谢家的公子还从没降尊来过刘家呢。
“一时兴起,登门造访,实在是冒昧了。”任元歉意地拱拱手。
“哪里哪里,蒙二少爷不弃光临寒舍,实在是蓬荜生辉啊。”刘大少爷却受宠若惊,忙请他入厅堂上座,又亲手奉上茶盏。
又歉意地解释道:“本来应该家君亲自招待二少爷的,可不巧,他老人家抱恙在床,只能失礼了。”
“哦,令尊病了?”任元这下没法直入正题了,便搁下茶盏道:“快领我到床前问安。”
“这……”刘大少爷却为难起来。
“怎么,不太方便吗?”任元问道。
“唉,实不相瞒。”刘大少只好实话实话道:“家父并非生病,而是服了一种丹药后,走火入魔了……”
“这样啊……”任元心下一沉,知道刘老爷吃的,势必就是那天目膏了。
就在他准备起身告辞,失望而归时,却听到了师姐的传音。
‘别急,还有希望。照我说的做……’
任元便重新坐定,按师姐的意思问刘大少道:“令尊服了什么丹药?”
“这个么……”刘大少又是一阵踯躅,心说这谢家公子也太随性不拘了,交浅言深合适吗?
“呵呵,实不相瞒。”任元便虚空画了一道‘更衣符’,瞬间换了身行头道:“在下还是山神庙的庙祝,略通一些外丹之道。”
刘大少也没眨眼,就看到了任元身上的大袖宽袍,换成了蓝布道袍,不禁肃然起敬道:“原来二少爷是有神通的!”
“不错,你道明究竟,说不定我还能救令尊一命。”任元熟练地摆出一副高人架势。
“是。”刘大少这回老老实实答道:“家父吃的是天目膏。”
“嗯。”任元点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几年前,家父偶然得到一颗开窍丸,虽然旁人都说这东西凶险无比,但家父还是服了下去。结果眼不花了,腰不弯了,头发都变黑了,看上去年轻了二十岁。”
刘大少便原原本本道:“自此家父一发不可收拾,四处寻觅更好的丹药,希望能延年益寿。找了许多年,搭上了很多人情,前不久终于花重金,在无锡购得一小瓶天目膏。”
“唉,结果吃出事儿来了。”说着他郁闷道:“服了天目膏没多久,他就开始听到脑袋里有人说话,后来还看到了一条蛇身马头的大虫子,从眼睛里钻出来。”
“你见过那怪物吗?”任元问道。
“没有,都是听家父说的。”刘大少摇摇头道:“谁也没见过那怪物,但他老人家却是眼见着不正常起来,近来甚至已经癫狂了。”
“具体表现呢?”任元追问道。
“贪财,极端的贪财。”刘大少叹息一声道:“他老人家吃住都在钱库里,寸步不离自己的金银财宝,谁敢动他一个铜板,他就能跟人拼命。”
“好家伙……”任元心说这不变成史矛革了?便起身道:“去现场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