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是祭文，我想我更愿意把它当成日记。

摊开日记本，所有我们关于艾斯的记忆，我们对于海贼王的情感，片刻沉默后如潮水般跃然纸上。

又像一部简短的默剧，时隔多年以后为其献上也许是最后的补白。

既然不能重新来过，那就尽量让他完满，然后记住你的每一偶个眼神，不留遗憾。

再或者，像是一封写给艾斯的信，像老朋友那样回味过往。

还请你原谅我的唠叨和我凌乱的语句。

也许此刻，沉默可能更具感染力，而我选择拥抱和喋喋不休。

就算彼此未必深知，但在某一时间、某一空间、某一层面，我们确实相交过，相识过，再无遗憾。

他日遇见你的穿着，你的微笑，我想我会很欣慰，轻轻扬起嘴角。

一遍又一遍的在心理告诉自己：波特卡斯-艾斯，我记得你。

于是不再担心谁先离去，不再恐惧我若离去后悔无期那样的的结局。

而更加相信，天地之大，无论去往哪里，都走不出彼此的心底。

信的末尾，道一声珍重，各种祝福。然后署名、搁笔。

今夜不唱离歌，不话离别。因这并非永别，而是更新的开始，我们只要像艾斯那样微笑，重新上路。

此时正是深夜，天空中不知何时扬洒起了轻柔的雪花，淡黄的月光倾泻其上，现了一团模糊的光晕。

深深的寒意让在守夜中熟睡的绿头剑士也下意识地裹紧了身上的毯子。

“和梅丽走的那天，真像啊。”

娜美坐在桌边，小声叹道。

身后的罗宾听到了这句话，走上前去轻拍娜美的肩膀，用着连自己都难以说服的语调呢喃道：“没关系，一切都会过去的，他，可是路飞啊。”

娜美橙色的眼眸微微一闪，可立刻又失去了光芒。

因为知道罗宾是在安慰自己，娜美挤出了一丝勉强的微笑：“嗯，我们的船长，那个乐天派的单细胞生物。”

时间稍稍回溯，三个月前的马琳福特。

那是没有人愿意第二次经历的。

蔚蓝的天空完全被浓黑的硝烟遮住，刺鼻的火药味混合着血腥的气息强烈的刺激着人们脆弱的神经。

焦黑的大地完全看不到生命的痕迹。在地震不可抗拒的愤怒咆哮下被撕裂开的一道道焦黑的沟壑。

如恶魔的微笑，诡异蜿蜒。

受伤者绝望和战士们疯狂的吼叫皆被丁当碰撞的兵器撕扯的支离破碎。

飘到人耳里的时候已如同地狱的召唤。放眼望去，除了绝望还是绝望。

这一切都使路飞显得那么弱小可怜，在时代的风暴中如同一只蝼蚁。

可是路飞还是来到了这里，为了唯一的兄弟——艾斯。

无数海军的阻挠、白色猎人的十手、第一剑豪的黑刃、大将黄猿的激光。

甚至于佛之战国的重拳。

这些都没有让路飞有过一丝的犹豫。十年的寿命、透支的体力、这都算什么？我只要艾斯能好好的活着！

终于救出了艾斯，可是老天却和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上船逃走的那次回首是路飞永生不会忘记的一个画面，那注定会成为路飞心上永不结疤的鲜血淋漓的镜头——

“对不起，没能让你救到我。”

“但是，正如我们当初约定的那样。我的人生。没有悔恨！”

“唯、唯一的遗憾。是没能看你完成梦想。但是，我知道你一定可以的！”

“路飞。谢谢你。”

路飞身体僵住，仿佛被什么东西击中，瞬间从喧嚣中抽离，什么也看不见。

什么也听不见，什么都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