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昊带着飘移的眼神,闪躲着女人的小头和闪进他视线里的疑惑。
许久,冰冷低语。
「我学过野外求生。」
何舒晴没想太多,却扬起了一声嘲弄。「喔,你是怕树立的敌人太多,有一天被弃尸在荒郊野外是吧?」
女人自我想像得高兴,程子昊眼角的青筋几乎要断裂了。
这女人显然忘记了,刚刚自己在电话里哭得惊天动地,还带着啜泣的娇柔嗓音不断要求着。「程子昊,你不能掛电话喔!不要丢我一个人啊!」
没多久,他过了一个弯后女人的声音突然没了,他连忙回拨了数次。但才一接通,女人竟然骂了他。
「程子昊!你刚刚怎么掛电话了!」
「我没掛,我刚收讯不好啊!」
「你骗人!你是不是迷路了?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有出门啊?你是不是故意这样哄我,要把我骗在这荒山野岭里啊!然后你想要趁人之危,趁机『捡尸』对不对!」
他没有再回半句,因为他已经看到女人耳朵贴着手机,掛着一脸惊吓的飆泪,朝他的胸口奔了进来。
等到女人的哭脸离开他的胸膛时,他看见了那抹令他心安的灿烂笑容,又给了他一句夸奖。
他气消了。
女人给了他如此大的恐慌,竟然又因为这轻轻的一笑,就这样气消了。
但气消是一回事,女人总能无限上纲,随时随地又挑起他的愤怒。他看着女人肿胀的脚,又瞬间发怒了。
「何舒晴,过来!」
他抓起女人的脚踝,又看向女人双手敲击的鞋子,这女人实在是太叛逆了,太令人生气了。
「甚么天气,甚么地方,你竟然还穿高跟鞋出来,你到底在想甚么啊!」
女人被他这么一吼,紧闭着眼,故作安分乖巧地承受着他的暴怒,最后也不敢躁动,让他将女人的脚包扎起来。
为了「教训」这女人,他还故意多捆了数圈的绷带,让女人的脚塞不进高跟鞋里。
女人因为穿不进鞋子,当然就格外安分坐在一旁的石椅上,哪里也不会吵着说要去。
喔,不对。
女人有吵。
当风雨停了之后,女人跟他吵了一顿,说要去景观檯上看日出。
他当然一口回绝。
但最后还是拗不过女人那眼眶里,明明就是故意要让他心软,装模作样挤出的眼泪。
真是作茧自缚啊!
女人囔囔着都是因为他包扎技术太差,害得她的脚穿不进鞋子,硬是要跟他换鞋子穿。
好,他认错了。
结果因为要换鞋子穿,两人又吵得不可开交,谁都不想退让。
最后是那整晚几乎装睡的老人,含着嘴里的棉花,语句模糊说着太阳已经升起了,再不看就来不及了,当着和事佬劝着。
他还是妥协了。
但他没有换鞋穿。他背着双脚都光着脚丫子的女人,走到了女人想去的景观檯上。
女人终于满足安静了。
「程子昊,你还是一直把我当成旧爱吗?我们不是已经解释过这误会了?」
他低眸不语,看着脚下变化起伏的山嵐景色。
女人不死心,又问了。
「你脾气真的很差耶!你当初跟前女友在一起的时候,脾气也那么差吗?」
他苦笑了一声。
前女友?
他从来没有把她当成是前女友,而是他的女人,他永远的女人。
但是这个女人,不曾把他放在心上。
「何舒晴,你都选择池英杰了,还问那么多我的事做什么?」程子昊清楚自己的立场。
尤其当他看到女人盛装打扮,跟另一个男人约会吃饭时,他就知道自己应该要退出了。
但是对女人的担忧,却促使着他想再将女人保护在自己的臂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