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舒晴转过头去。
程子昊语落半处,凝视着转过身来,提着婚纱裙襬的女人。他不敢再说下去了,他怕自己即将脱口而出。
做不到,他做不到。
女人已经为了他受尽折磨,耗尽生命让他们的孩子降生。
但是他呢?他身为妇科权威,跨足整个宝心医院的医疗体制,但是他却连一个孩子的病都控制不了。
他没有资格过得坦荡,更没有勇气让女人跟他一起承担。
那是他们唯一的孩子啊……
是女人唯一活下去的寄託……
程子昊吞回了话。
就先这样吧!
他这么告诉自己。
何舒晴见男人没有续话,也就转回了头,将裙摆拉到了梳妆台前。她叹口气,勉强提起轻松的神情,请男人替她掛上项鍊。
随后转移了话题,「子昊,那一盘棋,你是想了多久啊?」她寻找着桌上的口红,想着要用哪个顏色。
程子昊从阳台跟了进来,接过了女人手中的项鍊,从梳妆台的反射里,看着女人娇羞欲滴的面庞,泛着红润的光泽。
「不是我想的。」
他为了让女人能在最美的状态下穿上婚纱,刻意延后了几天的婚礼,等到女人脖子和嘴角的伤痕肿胀退消了,他才再命眾人准备婚礼。
「是你想的。」
他看着女人挑着口红,略带烦恼的样子,他逕自挑了一个自己喜欢的顏色,放在女人的掌心里。
「这不是你最喜欢用的『车砲抽杀』吗?一方跳砲吃子,一方露车叫将。让对方顾此失彼,自乱阵脚啊!」
女人没有不悦,拿起了他挑到的顏色,反倒是满意笑着。
「车砲抽杀?」何舒晴反覆喃喃。
她想起,跟老爷爷输棋的那晚,男人将一盘解开的棋摆在了茶几前,手里紧捏着敌方的「帅」。
又紧抱着自己,像是怕她受到一点伤害一样,小心呵护着。
原来。
他在那时候,就已经决定这么做了。
「他忙着要跟你结婚,忙着要从我程氏企业拿走证据跟股份,你觉得他会注意到自己的股权已经被转换了吗?」
男人接过了唇蜜,在她涂完口红后,轻轻沾了一些反射着水润的唇蜜,小心翼翼点在她的双唇上。
她发现,男人很小心,避开了她嘴角伤口,一脸认真。
「所以,我真的是『车』?是你棋盘上重要的大子?」
男人收起了唇蜜后,又将她垂下的发丝,拨到了耳后,「我永远都不会让你当我棋盘上的棋子,因为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
「那『车』是……」
「我自己。」男人认真点了头,让她有些惊讶。
「所以,你刻意让人监禁你,要让池英杰以为你已经是自身难保,穷途末路了?」
男人淡笑。
「那他硬要跟我结婚,有什么好处?」何舒晴疑惑着。
男人淡笑后半瞇着眼,显示着对池英杰的鄙视。
「不管棋局有没有开,你终究有一天还是池大集团的继承人,他先与你有婚姻上的关係,对他来说是一种保障。」
「可是,他跟名媛不也是池傲的外孙子和外孙女吗?而且他都知道我是他表妹了,还要结婚,他在想甚么啊?」
男人耸了耸肩,显然对于池英杰能做出多么不何天理的事,都不感到意外。
「是啊!」
但何舒晴很意外啊!
这背负着乱伦间话的人,可是她啊!
「那他本身就是继承人之一啦!我是他表妹,比起名媛来说,我对他更没有威胁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