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林开始跟罗成讲这整合的事情，罗成是镇里来的人，应该知道公社成立的含义，就是集体化，镇里所有的东西都是集体的，吃饭都吃食堂了。

罗成现在还能弄来鸡蛋和野猪野鸡之类的猎物，那真是本事。公社已经成立大半个月了，收购站的直接到公社组织人员收购集体的东西。现在农村人，在吃食和山货方面基本家里没有任何存留。家里没锅不能做饭，吃食堂的。山里的蘑菇可能普通人都不会去采摘了，除非是公社组织人去采摘，得给工分。否则普通人采了蘑菇也没锅煮，也没多少人想着采摘了送去收购站卖钱。

山里的猎物，河里的鱼，都是集体的。集体又跟地方单位收购站合作，所以有公社后，几乎变相断了个人收购的渠道。

一个是食堂方面，断了个人吃食方面的收购。一个就是土地又集体了，种的东西也是集体的。罗成可能只是在采购吃食类的物资，对有些事情不了解。

棉花，亚麻，烟叶等，这些经济农作物其他人原本有渠道的也收不到了。而不管什么工厂，他们的采购科其实生活物资都收购，这就是这时代的一种奇怪现象，也不怕多，在物资缺乏的年代，什么东西都可以拿去交换的。

但现在，公社的成立加上又搞了集体食堂，这几乎是把所有的公对私，也就是个人的收购路子断了。

大家前阵子看罗成弄来一些肉，只是觉得他还有些本事，但现在好像还是低估了他。这他娘的，罗成那个镇里的公社领导是怎么顶住上面压力把公社的东西卖给罗成的。

别说交情好私下卖罗成之类的话，镇里组织人进山打猎，能有不透风的墙？都能私下弄，县城的收购站还怎么开展工作。

像周林这样关系都是在市区的，也不是个人关系的，不影响。其他只要是跟乡镇扯上关系的，绝大部分是干不下去了。

还有就是农村个人不养鸡鸭猪，压力就全集中在了各地方的家禽家畜厂。而罗成他们这个组的组长刘勇，他本来还能借亲戚以前在粮站的老关系，多少弄到一点鸡鸭和猪肉，提供食堂内部的招待用，给厂里职工加餐肯定不够的。

现在刘组长私人采购路子可能彻底断了，家禽厂家畜厂自身的供给压力增大，关系不是特别硬的，私下都不会再搞小动作了。

昨天罗成来的时候，刘组长就不在，下午出勤去了。今天早上还是会来上班，但周林猜测他下午还得出去。要是他最近没什么进展，别说当组长了，可能整合后，他采购员的岗位都得调整。

采购科，说出去是一个科室，但没有科长，就几个组。这整合后，会有不少人员调离。最后成为一个组，可能留下的就七八人。而整合成为一个组后，也就是综合小组了，到时候谁有能耐，或许能当上机械厂采购科的第一个科长。

这能耐，不是上面说了算的，也不是伱能力有多强就行的，而是要组里的人认同你才行。

比如现在罗成在的这组，刘勇虽然是组长，但周林要是不鸟他，他根本拿周林没办法。难道还能强行让周林去动用自己的关系为他去采购东西不成。

他也没法立刻命令罗成去下面乡镇采购多少东西上来，不认同你的话，谁都能阳奉阴违。

所以在这采购科里，上面认可你没用，你能弄来东西也没用。最多你个人可以过的好点，但要同事不认可你，上面强行让你当上组长甚至科长，也会下不来台。

周林告诉罗成，要不了多少天了，到了二十五号，厂里发完工资后。咱们采购科差不多就要有大动作了，不过罗成是不用担心的，这个月刚给厂里采购到二百多斤肉。而且私下还能弄到不少东西，就这两点，上面就不可能会调离他去别的岗位。

到时候，就看上面怎么重新选组长了。要是是投票的性质，不讲究资历，周林反正觉得自己肯定是不行的，就冬天他能起大作用。组里张乐也不行，他的关系也比较私下，而且不怎么强，所以经常看不到他在办公室里，都是在外面帮厂里领导办事。

老刘，也就是跟组长刘勇都姓刘的那位，他的资源都是生活用品上。也有点弱了，所谓老百姓生活讲究衣食住行，在这四个方面有资源的话，大家对你的需求性就高。刘良弄的都是肥皂火柴啥的，小东西，方便生活而已。整合后，他也会留在小组，但同样，没啥人会选他当组长，你一个弄肥皂火柴的，到时候大家凭什么听你安排。

而最年轻，又是新来的罗成，按理说是最没资格的。可他偏偏能弄到大家都想要而没有的物资，不管谁当组长，或者以后的科长。罗成都会成为特殊的存在，能弄来额外的肉，私下又照应大家的，上面的人肯定不会让谁轻易动罗成的。

而有罗成这样一个刺头在，搞不定他的话，那不如就加入，当然具体还得看二十五号以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