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的人都以为这是女孩子中邪越来越严重了,纷纷焦头烂额,束手无策,商量着要把她送到县城上的福利院去。
白枝那天出门继续寻找苏甜的下落,就看见一群人用车,拖着浑身是猪血、神志不清的女孩子在黄泥路上拉着走。
女孩看上去十西五岁的样子,很不情愿,一边口齿不清的哀嚎,说要留在这里等什么人,一边反抗他们这样的行为,动静闹得很大。
尤其是,女孩子身上还都是前几天被泼上来的猪血,血淋淋的。眼睛也因为高烧猩红一片,看着还真有几分诡异吓人的感觉。
村人们就想着赶紧把她拉走,就连路过的人都避之不及。
但是女孩从小就是在这里长大的,这个年纪,也没有自立,谁也不想离开熟悉清静的地方和人群。
或许是女孩子的叫声实在太凄厉,白枝有点看不下去。
不知道是共情了谁,最终还是主动走过去问:“你们这是要带她去哪里呢?”
村里的人也认识白枝,知道她是罗念老师的朋友。
罗念对整个村庄的教育都有非同寻常的意义。
罗念经常来免费支教,这就让所有的人都非常的尊重她。至于罗念的朋友,村民自然也会以礼相待。
“小林她呀,生病了,我们用了各种办法都治不好,她现在只能把她给送进县城里去,己经联系好那边的救济站,不然再这样闹下去,我们整个村子晚上都没法过了。”
人对未知本来就存在着恐惧,这一点,白枝并不排斥。
白枝说:“我看这里距离县城还挺远的,马上就要下雨了,你们这样拉着她也不方便,也不安全;不如你们先把她交给我,我学过一点心理治疗,兴许会有办法治好她。”
那边女孩子还在尖叫,分贝之大,让村民很不容易才能听清白枝的话。
村民掏了掏耳朵又确认了几遍才明白白枝的意思。
村民:“你说你想要带她走,倒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不知道,最近是每晚她都挨家挨户地敲门。说害怕啦,看见鬼啦什么的,你带她走可以,但是千万别让她再回我们村子里了。”
白枝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可心里却冷了几分。
话说到这个份上,这群人又哪里是想要真心治好这个女孩、送她去镇上呢?
在这种时候送她走,不过就是想趁她神志不清把她丢到一个地方去,再让她永远回不来罢了。
但是,带入村民们的遭遇,白枝也很理解他们的苦衷。
白枝知道自己无需跟他们多言,只是说:“把她给我吧,我有办法,也不害怕,更不会让她跑出来,这点你们不用担心。”
……
白枝捡了个“神经病”回家的事情很快也传到了周淙也的耳朵中。
周淙也当时拿着手中的短杯意式浓缩咖啡,眉眼很冷淡。
他还在处理公司的事情。
突然插进来这样一条消息,显得既荒唐又有点可笑。
捡了个神经病孤儿回去?
孩子不肯生,恋爱不肯谈。
对陌生人,就这么催产素爆棚么。
周淙也转了转笔淡声吩咐:“找几个医生,再找几个保镖,默默跟着她,别让那个疯子把她给伤了。”
钱诚听令马上去做。
而那边,陆皓得知这个消息后,蛰伏多天的他终于放下了茶杯。
起身,走出了客栈。
推开大门,楚天正是围绕着雾霭的天青色。
羸弱的少年微笑了。
撑起一把伞。
任凭雨水从伞骨低落,未曾打湿他的肩膀。
“等了这么多天,终于等到了。”
知道,这次旅途不会这么平淡。
你也不会这么安分的,枝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