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最大,也最威胁妹妹生命的问题,就是她日渐衰竭的肾脏。
一开始任念思一直在做血液透析,一周三到四次,持续了好几个月都不见好转,而且还相当折磨人,这期间的住院和医药费已经耗费了不少钱。
见妹妹的身上总是插着那么多管子,后来任念年实在不忍心,医生也说找到了合适的肾脏,于是任念年就又出了几十万的手术费,让妹妹动了一次肾脏移植手术。
医生明确跟任念年说了一些收费情况,如果术后不出现感染,妹妹还需住院观察一阵子。头三个月内,每个月差不多三万起,包含药物和检查费之类,三个月过后,费用就减少到两万左右。
第一次肾脏移植手术后,任念年以为妹妹会安然熬过去,但是第四个月的时候,妹妹的肺部出现了感染,住进了重症病房,所有的费用又瞬间翻倍。
一般来说,可能二次肺部感染的几率很小,但几率再小,也可能发生,一旦多次感染就相当严重了,即使用再多的钱,也不一定能把人救回来。
这几年的时间里,妹妹的病情反复无常,重症病房也来回进了好几次,每次都和死神在赛跑,非常惊险。
任念年早就变卖了家里的房子,他甚至想要离开这儿,离开一线大城市去生活,可妹妹的身体状况不允许,她必须要得到最好的医疗,所以任念年这些年来,赚的所有钱几乎都花在了妹妹身上。
任念年自己的开支少得可怜,他吃的越来越少,每顿凑合着也就过去了,饿着饿着也习惯了。
他一点也不在意自己的吃穿,这五年中,任念年很少买新衣服,之前的衣服他穿了又穿,洗了又洗,好多都褪色了;实在缝补太多,全是补丁的,他也不浪费,裁剪着做护袖,鞋套和抹布等等。
每次路过商场的衣服店,任念年看女装都比男装多,他只想着给妹妹买各种漂亮的衣裙,可惜妹妹长期待在医院,穿着蓝白的病号服。
任念思也说过:“哥,不要乱花钱了,反正我也看不见。”
任念年直摇头,每当逢节过节还是为妹妹买新衣裳,有时即使推着轮椅,带妹妹逛一逛医院附近的花园,他也坚持让妹妹穿着鲜亮的裙子,还帮她梳了可爱的小辫子。
不仅是吃穿节省,任念年生病时也是自己去药店买药,舍不得去医院花钱看病,觉着自己都是小病小痛,那样太浪费了。
任念年平常出门,不是走路,就是乘公交和地铁;目前唯一的交通工具,只有个破旧的小电驴。他早两年买的小电驴,修了又修,可任念年就是舍不得买新的,一直凑合用。
缺钱的时候,任念年为了节省开支,睡过地下室,外面的车站,也租过不到十平的小房子。
五年多了,他算不清自己做过多少份工作,白天送快递和外卖,当过洗车工,餐馆的服务员,晚上就去酒吧和夜店,负责为客人端茶倒酒,还要忍受被人调戏;任念年曾经也摆过地摊,被城管追着到处跑。
渐渐的,他都快忘了自己曾经是一位教师。
任念年也想过继续当老师,只不过五年前,任念年出院后,就再也找不到合适的院校了。
每次面试的时候,校方就算很满意任念年的履历,也觉得任念年有过支教经验,应该能胜任教师工作,可最大问题,就是任念年当初被提前开除的原因。
每每被问起这个问题时,任念年都沉默以对。
他被指责与学生不伦,师德沦丧,在任何学校的校方眼前,这都是任念年一辈子的污点,他根本不配当老师。
任念年投递和面试了许多家学校,无论是否知名,大小规模如何,就是没有一所院校愿意全然接纳他。
任念年从不过多解释,这是当初他的选择,他不后悔。
为了保护余衡,让他健康的长大,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