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后来又多次去了额驸的府上。有悄悄潜入,也有光明正大的进去的。去得多了,额驸一家也都知道了他对这个女儿有多宠爱。
两位老大人不提,便是老夫人也不禁对之前的所作所为有了几分后悔。只是她还来不及做什么,那个怀孕的女人就为这个府诞下了长孙。
虽然只是庶孙,但到底沾了一个“长”字。
有了这个“长”字,那个女人便开始有了小心思,不断撺掇老妇人帮少爷休妻。老夫人虽然不喜若曦,但到底也没彻底昏了头,认为他们家已经有了天大的面子可以休掉公主。
然而,在旁人日复一日的言语中,她还是动摇了心思。
额驸家中三朝元老,自然也是有些体面的。
老夫人这一日便趁着家中两位主事的人都去上值了,谁也不曾告知,穿好了先帝爷赐下的朝服便进宫面圣。
“老夫人挑这个时候进宫求见朕所为何事?”康熙眼皮也不掀地问道。
老夫人便直言道:“臣妇此来不过是为了家中那个不肖子。公主身份高贵,肯下嫁给他。可他却不知道珍惜,老妇汗颜。特来请万岁爷治罪。”
康熙一言不发。
老夫人没得到想要的回应,额头开始冒出一丝冷汗。顿了片刻才又硬着头皮继续道:“常言道,夫妻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才能修得共枕眠。他们小夫妻在一起也不开心。臣妇教不好儿子,还委屈了公主……”
“是以,今次才特来请您赐他们和离。”
她终于还是说出了此行的目的。
在老夫人看来,若曦对她儿子没有一丝感情,占着正妻的名头也不肯为他们家绵延子嗣,甚至还找了人半夜守在门口不允许丈夫进门!这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没错,她可不认为守在门口的人是皇帝的亲卫。
皇帝日理万机,怎么可能有空去管女儿的房中事?没准那日夜间打伤她儿的那个人就是她自己的护卫假装的。
但这段日子来看来,万岁爷确实很宠爱这个收养来的女儿。只是那又有什么用?她嫁进来这么久,她儿也没有捞到什么好处,反而日日被万岁爷叫进宫中训斥。
瞧瞧好端端一个少年郎,郁郁不得志,现在都开始学会借酒浇愁,借赌消愁了。
想到儿子日益癫狂的模样,老夫人咬牙狠狠心,到底还是穿着朝服进宫来了,为的就是靠着先帝留下的颜面,让万岁爷同意解除二人的婚事。
只要离开了这个女人,她儿子一定会再次振作,再次变回从前的贵公子模样的!
康熙神色莫辨地听完了她的话。
他当然也想要赶紧解除若曦和别人的捆绑关系,但却见不得别人对她的中伤,更见不得这老妇人说起她是口中暗含的嫌弃。
她以为穿着先帝赐下的朝服就有用?笑话,只有他想给那才叫体面,若是有人强行索要,那就别怪他不顾念朝中两位老大人的颜面。
他放下手中的朱笔,慢慢启唇:“照你这么说,都是朕的小五儿不好了?”
老夫人大骇,还没等解释又听他道:“也是,额驸五日前在五福坊输了三百两银子,不敢支借家中银两,只敢偷偷摸摸偷用妻子的嫁妆去填窟窿。如此说来朕的小五儿到底是不对,没能帮他平了账。”
见他还要继续说,老夫人忍不住大声哀求:“万岁爷……”
康熙停住没有继续往下说,但与此同时却递给了李德全一个隐晦的眼神。紧接着,未及老夫人回到家中,额驸是个酒鬼和赌鬼,还偷窃妻子嫁妆的事就传得人尽皆知。
李德全悄悄退下后,康熙大笔一挥便写下一道圣旨,尤其注明了是圣上代公主休夫。
圣旨刚下,康熙就指派了一队人专门去迎接公主回宫。一行人动作迅速地到了前额驸府上,若曦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被接回了宫。
“怎么回事?”
康熙也学着她撇了撇嘴:“那家府上的老夫人进宫来告你的状了,她想要朕下旨帮那个臭小子休了你。”
若曦哭笑不得:“什么那家人?还不是你帮我选的。然后呢?你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