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虞念清坐下来时,身边就有一个长相俊秀的小姑娘凑了上来,小声问:“姐姐怎么称呼?”
“叫我初九就是。”
小姑娘表情有了一点细微的变化,笑容轻减了几分,“你和世子爷是?”她笑了一声,羞涩道:“我对京城人都不怎么了解,姑娘不要见怪。”
她几乎是将席上人的疑问都问了出来,大家都若有若无朝着这边看。
“我只是世子爷身边的一个婢女,世子爷怜惜我没怎么出去过,带着我出来见见世面。”虞念清将转备好的说辞拿了出来。
知府夫人面上明显不悦,一个婢女而已,也值得她们这般兴师动众陪着用饭。那怕是得宠的通房丫鬟,那也就是个奴才而已。
几位夫人大多都是这样的想法,原先的热忱一下子消失干净,变得不冷不热起来。
虞念清也不是过来交际,没人刻意问话倒是轻松自在了不少。不过先前和她搭话的姑娘还和她聊了几句,这就是在聊天中她才知道,面前的姑娘叫做陶如枝,是知府大人最小的女儿,但却是妾室所出。
一个庶女能跟着主母出席这场宴会,显然是一个有几分手腕的。
虞念清对她有了一个印象,就听见那边说是开席了。
她还有一点惊讶,按照这官场上的惯例,接风宴前面都要叫些歌伶儿舞伶儿上来活跃活跃气氛。等场面活络之后,再开始吃吃喝喝。
这幽州从根子里都烂透了,招待人反而变得正经起来?
正在疑惑时,就看见一排婢女端着托盘鱼贯而出,翩翩然朝着主桌那边去,将菜一道道放到桌子上,将整张桌子直接堆满。
她仔细看了看,才发现那看着像是饭菜的东西实际上是各色各样的金银珠宝。其他不说,中间有一道酒酿珍珠圆子,玉碟子里装着就真的是拇指指头般大小的珍珠,里面还混着巴掌大的红色宝石,价值不菲。
她算是富裕出身,见此都十分惊讶,而席上的人都如司空见惯般淡定。
梁知舟随手挑起桌上的一块玉佩看了看,似笑非笑地看向陶玉阜,“知府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您负责修建道馆,做的都是辛苦的活。我们这些人也不知道怎么才能替您分忧,这些便是给您的孝敬。”陶玉阜淡声说,接着比划了一个手势,“就是有些事也请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面前的男人没有说话,虽然还是笑着,但是给人的压迫极重,陶玉阜心里也开始没底。
就在气氛逐渐变得凝重时,梁知舟随手将手中的玉佩往桌子上一丢。
玉佩在桌面上弹跳两下就彻底不动弹。
“世子爷,这是什么意思?”陶玉阜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就这么一点东西,也来孝敬我?”梁知舟嗤笑一声。
陶玉阜脸色难看,其他人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樊应行更是差点直接站起来,朝着梁知舟拍桌子。
气氛一时变得剑拔弩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