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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笑语知道,她和黎放歌都不是甘愿献身的类型,但现在的局面却有了浓浓的自我牺牲的意味。她泪水流的更凶了,就好像黎放歌将一去不回。
唐绮绾抱住哭花脸的外孙女。
她以为她永远不会伤心了,但看到相爱的人不得不分开,整颗心还是难免酸楚得像陷进无法逆转的人生悲剧。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会让她动容,果然还是,只有真情
早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但黎放歌没想到和嵇恩加的第一面会这么
非正式。
见面的地方是鹭星国宾馆的后花园,
车子绕过政府一贯严谨的大楼,继续往里面开去。
透过车窗,黎放歌见初冬的花园一派萧瑟冷清,落光叶子、被涂上白漆或缠上稻草的植物困顿而萎靡,连灿烂的阳光都不能将它们从沉睡中唤醒。
掠过行道树的水池比别处显得更寒凉,远远看过去,一座伸进水池的灰暗亭子里有一道细细的身影,像亭柱般木然。
直觉告诉黎放歌,那个人是嵇恩加。
果不其然,车子绕了半圈,最后在那座伸进水池的亭子入口停下。
副驾上的军官先下车,他绕到后面为黎放歌拉开车门:黎上校,嵇恩加上校在天鹅亭里等你。请。
好。黎放歌下了车。
在车旁定了定,她的目光掠过亭子入口景观盆上的开得正热闹的白色蝴蝶兰,亭中人对身后的一切不为所动。
黎放歌脚步踩出嗒嗒的声音也没能引起亭中人的注意。
迈上亭子台阶,她戛然止住脚步,
两个人相距四五米,
嵇恩加不算高,黎放歌想,如果她没穿靴子、戴军帽,她个子跟关笑语的应该差不多。
顺着背对自己的人的目光,黎放歌很快注意到,嵇恩加在追随着池子里的一对天鹅。
天鹅静静浮在水面上,像浮冰一样不染纤尘,在早晨的阳光下白得近乎透明。
风拂水皱,天鹅看向对岸,画面像是被摁下暂停键,那颀长的脖颈靠得很近,几乎快要贴到一起
黎放歌一直没有开口。
忽然,那对天鹅像是感应到了身后的目光,交颈回头看向亭子。
看向池水中央的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眨了下眼睛。
忽然,嵇恩也回过头,
来了啊。她的声音有点干,那语气,散发出让人无比寂寞的气息。
关笑颜看上去给人冷然的感觉,但她的冷然在特定的人身旁是能够卸下的;
嵇恩也给人冷然的印象,那冷然像是她的一部分,是天生的,仿佛亿万年不化的坚冰般彻冷,让人不禁怀疑,她连心脏都是冰冷的。
一个人看天鹅,怪寂寞。黎放歌淡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