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烛火摇曳。
吴清扫视着房内跟记忆中相差无几的情景,有些触动。
离家半年,回来后房间依旧如故,这是一种莫大的幸福。
“那就好好过下去吧。”吴清心里升起一种满足感,已经完全接受了这个平凡又美好的家庭。
“先睡一觉,其他事明天再说。”吴清将清妖剑和纳物袋放到床下,伸了伸懒腰。
熟悉的木床和被窝正在眼前诱惑着他。
“砰砰……”
这时,突然有敲门声响起,而后一个温柔的声音传来。
“大清,你还没睡吧?”
是苏心月的声音,吴清心中猛地一跳……大半夜不睡觉敲门来找我,这是想要干嘛?
他立马就不困了,从床上爬起:“没呢没呢。”
吴清开门,看到苏心月正手握一把梳子和一把剪刀,青丝披肩。
在柔和月光的映衬下,她那张清秀的脸蛋很是动人,桃花眼中带桃花。
“心月,你拿剪刀梳子来干什么?”吴清疑惑地问道。
“你的头发,好久未剪了。”苏心月伸手将木门打开。
吴清看到一张小木凳正放在门外。
她继续说道:“今天忘了帮你剪,我怕你睡得不舒服。”
吴清从小就有个毛病:头发过长就会影响睡眠。
小时候总是他娘罗梅帮他剪,十六岁后便是苏心月帮他剪。
就算吴清忘记了,苏心月也会记得。
“那你进来帮我剪啊。”吴清反应过来,拉着她的手就要往屋里拽。
苏心月连忙用力挣脱:“大清你出来,对着月亮也能剪得很好,这张凳子我也已经修好了。”
她把目光移向那张木凳,反拉着吴清出来。
多年来苏心月遍览群书,对很多知识都有所涉猎——因此当然知道自己一旦进入吴清的房间,便“危险”了。
吴清站住不走:“心月你认识我那么多年,难道还不了解我吗?”
“我其实就是怕你在稀疏的月光下面剪头发,眼睛会累,进房里慢慢剪会好一些。”
苏心月轻打了一下吴清又伸过来要拽自己进去的手:“大清不要,我们就在外面剪吧。”
苏心月的立场十分坚定:她就是太了解吴清,才不肯进去屋里。
未拜堂成亲便夜入男子房间,是不符礼法的。
礼法还不算要紧,重要的是她一旦进去,便可能羊入狼圈,以身饲虎,身不由己了。
吴清失望地叹了口气,走向门外。
苏心月抬眸一笑,握住他的手,将他按在小木凳上。
“大清。”苏心月对着微弱的月光拿起梳子给吴清细细地梳理头发。
“你这半年来是不是都没有认真打理头发?”
吴清端坐在小木凳上,面带笑容。
“思念成疾,发丝便也跟着憔悴……今日重新见到你,其实已经比先前好了许多。”
浸淫土味情话多年,吴清是张嘴就来。
苏心月心里甜蜜,言语中却表现得有些嫌弃:“如果你有念我,平日便好好打理头发,不要让我再同现在这般难以下手。”
吴清被剪落一撮头发,笑了笑:“你为我剪了那么多年,应该闭着眼都能剪才对。”
“况且等你老去之后会眼睛昏花,打理起来会困难一些,现在提前锻炼锻炼也挺好的。”
苏心月顿住,跟吴清对视一眼:“老了就无所谓了吧,到时候我帮你剪得光秃秃的,省得废心。”
“这个好,我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