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东西在他心里崩塌了,令他觉得堵得慌,一顿美味的烤肉都不能将这种憋闷的感觉减轻分毫。如果有人能开解他一下就好了,可惜,这件事对于玥玥来说,是个不能说的秘密。
他甚至都不敢再抬头看成诗玥的眼睛,生怕不小心就会将眼底的情绪泄露。
对着江成恺的背影挥了挥手,詹小林心事重重地说道,“江哥,我有事先走了,玥玥就麻烦你了。”
成诗玥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在她的认知里,詹小林一向都是很敬爱穆彦琛的,比起严厉而独断专行的父母,他甚至更听穆叔的话一些。刚才,他却说了那样的话,“没有心”“歪脖子”“配不上”……
她讷讷地呢喃,“詹小林,他……怎么了?”
江成恺将成诗玥送回家,就径直开车去了国妇婴。
1401的病房门并没有关住,只是虚虚地掩着,他一眼就看到了穆彦琛忙碌的身影。
小婴儿哭了,穆彦琛紧张地抱了起来。
旁边站着的月嫂笑着说,“小宝宝是拉臭臭了,先生要不要亲自换一次学一学?”显然是将他当成孩子的父亲了。
穆彦琛有些尴尬,但却还是点了点头,“好,你教我。”
江成恺目光微凝,下一秒就果断地敲响了房门,“彦琛,你出来一下。”
医院走廊的尽头,江成恺毫不客气地说道,“你入戏太深了。”
穆彦琛沉默不语,半晌,低低地问道,“你特地跑来这里,就是为了跟我说这句话吗?这不像是江成恺的作风。”
江成恺的嘴角微挑,“哦?那我要让你失望了。”
他的目光往1401望去,“我特地跑来这里,就是想对你说,不管那个女人曾在你生命中占据过多么大的份量,她已经不是从前的她了,你也不再是过去的你,有些事,是时候要丢开了。彦琛,放下,才是最好的救赎。”
穆彦琛苦笑起来,“放下?说得太容易了。”
那是他愈合不了的伤口,无法结痂的伤疤,过不去的坎,永不能忘怀的痛。
江成恺冷笑起来,“如果放不下,你又打算怎么做呢?娶了这个死了丈夫的女人,做她孩子的父亲,将自己的人生和未来都交给那样的女人?”
“那……又有何不可呢?”
江成恺的眼神锐利极了,“彦琛,问问你的心,到底可不可以。如果你心里真的还爱着她的话,早在两个月前她第一次找上门来时,你就已经答应了她的请求,做她肚子里孩子的父亲了吧?”
他露出嘲讽的笑容,“怎么?昨晚那出戏就让你心软了吗?你还是和十年前一样没出息,被那个女人耍得团团转。”
穆彦琛又何尝不知道,昨晚的出走不过是逼他就范的戏码,可就算再清醒,他难道还能拒绝吗?
那个他愧疚心疼的女人,同时也是能对自己狠下心肠的人,她手腕上那一道道鲜明可怖的旧痕无不都在对他叫嚣:答应她,否则她真的会去死。
她现在不是一个人了,她还有个孩子,刚出生三天,嗷嗷待哺,像一张白纸般纯净透明的孩子。
他不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