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然,爹也是迫不得已啊,你应该体谅爹才是”
语气似是一个无奈的父亲,但余凝然实在不能将眼前的这个人和记忆中的父亲联系起来。头上虽略有银丝,却是一身劲装,那双强劲有力的手正掐在她的侍女颈上。
看着女儿仍旧一脸寒霜,余朔的手更用力了“凝然,你不要忘记,这十七年来是谁养你,是谁给你吃好的,喝好的,从来没有亏待过你!现在只不过让你把孩子扔了,进宫而已,有那么难吗?难道你还在等那个秦寻?哼,他走了已经快一年半了吧,根本就没有一点消息,恐怕早就把你忘了,不知道在哪里快活呢!”
凝然的手一紧,怀中熟睡的孩子皱了皱眉头。她抬头看了看面色铁青,却仍旧紧咬牙关的玦儿,忽然笑了,竟是如此苍凉“好,爹,我答应你,进宫就进宫。不过,孩子明天由我亲自送走,我会让他随波逐流的,但玦儿要陪我进宫。”
余朔的面上扬起了笑容“这才对”说着将玦儿推向了凝然“凝然,你也不用想怎么逃出去,玦儿这丫头是有天赋,武功不错,但以她现在的火候还是胜不了我这个师傅的!”甩手,走了出去。
“小姐”玦儿的眼角犹有泪渍“你没事吧,真的要把小少爷送走吗?秦公子或许会回来的。”
凝然摇了摇头,抱着孩子缓步向小绑走去。
她,余凝然,所谓的扬州首富余朔之女。扬州首富?哼,起先是一个怀揣着梦想,妄图在江湖上闯出一点明堂的少年,无奈,江湖实在太过复杂,余朔便凭着他那还算不弱的武功干起了无本生意。运气很不错,很快就积累了资本,他也就搬到了扬州,干起了一点生意,不久就逐渐到了首富的位置。而她娘,是余朔当年抢来的压寨夫人,在她三岁时便离开了人世,只留给她一方锦帕。
其实余朔这个父亲对她还算不错,从小便是锦衣玉食,小时还时常陪她一起玩。只不过,他太要面子,老是让她学这学那,想要让她成为扬州第一女子,她也做到了。另外,余朔也没有另娶,没有在外拈花惹草,更没有让她有后母的气受,只是一心尚赌。
玦儿,是一个孤儿,从小便留在她的身边,说是侍女,她更当她是亲人。玦儿很有武学的天赋,而余朔闲来无事,也愿意教她俩武功,只不过,她一向不认真,到如今,只是轻功不错罢了。
至于秦寻,唇边漾起了一抹冷笑,脑中闪现那双有如漫天繁星般明亮的双眼,他,是爹因为要名声,而接济的众多落魄少年侠客中的一人。他说过的,会永远待她好,她信了,他说过的,会很快回来,她也信了。如今呢?
他走后不久,她便发现她已经有孕,她出门的次数逐渐变少了,但还是被爹发现了,在她的以死相逼下,爹让她和玦儿搬进了这个偏僻的小楼中,随她自生自灭,只要不传出什么流言蜚语。她欣然接受,她早就明白,在她爹眼中,名声比她更重要。
但是现在呢,余朔的赌心越来越重,曾经的扬州首富如今只剩下一个空壳,虽然以他的武功大可以一走了之,但他不甘心舍下那么多年来建立的所谓声望。于是,一个机会摆在眼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