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现今看她言语这么亲近,阮宁虽心里有些不适,却也不好冷了脸面对她,只笑说:“母亲说的这是哪里话?轩哥儿正是念书识字的年龄,教书先生又严,便少有时间过来罢了,现下不是来了吗?”
“哦?”李氏坐了起来,脸上兴致满满,“轩哥儿已经念书了?这么小的人儿,倒是厉害,是个有出息的。”
“哪里,不过认几个字儿罢了,提不上什么本事,只望将来袭了爵,不做个睁眼瞎也就好了。”阮宁连连推拒,又指着摇篮里的奶娃娃道:“我看这孩子倒是个好的,生的这般机灵可爱,将来做个状元探花也不是不敢想的。”
她看着摇篮里皱巴巴长得跟猴崽儿似的的小人儿,话说的面不改色心不跳。
李氏笑得花枝乱颤,指着阮宁连连摇头,“常听你父亲说你最是个机灵能说的,现下让我见识了,果真如此。一个还没满月的奶娃娃能看出什么?倒让你夸出朵花来了,不过到底是国公府里的孩子,哪个都差不了。”说着看了看儿子,七分骄傲,三分柔情。
阮宁表示,我就是说说,您高兴就好。
轩哥儿却是疑惑地看了阮宁一眼,又继续看小人儿。
阮宁却是一把拽过轩哥儿,正色道:“先前不常来看您,也是因为您有了身孕,弟弟落地后您又身体虚弱,冬日里寒气重,院里人来人往的难免带来些病根儿,是以不好多过来打扰,不过担心您和弟弟的健康。”
李氏摆摆手,笑道:“既是母子,何谈打扰不打扰?我坐着也无聊,你们多来看看我才好,倒是苦了你一片孝心。”
阮宁笑着应了,又看了一眼摇篮里的小人,道:“有弟弟就好了,到底有个伴儿,将来读书也能一起,省了轩哥儿总是逃课打盹儿。”
轩哥儿又疑惑地看了一看阮宁,挠了挠脑门,没吭声。
“是,读书本就无趣,有人陪着才好……”李氏同阮宁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蓦然瞟到阮宁的手腕上,眼神顿了顿。阮宁自小娇生娇养,又因身量还未长成,手腕便如嫩生生的藕一般,皮肤瓷白细嫩,上面还箍着个镯子。
镯子是掐丝的,银丝也没什么稀奇的,奇就奇在上面镶嵌的三颗蓝宝石上,质感剔透,便是在有些暗的屋子里,也闪着熠熠夺目的光,映衬着阮宁白玉似的皮肤,更显幽美华贵。
“你这镯子倒是好看,又极配你,是哪个有眼光的送的,说与我听听?”李氏拉过阮宁,笑意盈盈地打量着她腕上的镯子,问道。
阮宁愕然,见她眼光只被镯子吸引了,才掩过神色道:“自然是父亲送来的,他说这是西域进贡的贡品,极为难得,宫里赐下来便给我了。”
李氏松开了她的手,神色莫名,态度也不似先前那般亲近。阮宁又跟她客套了一番,坐了一会儿,便带着轩哥儿离开了。
一旁的绿屏倒了杯茶,上来递给李氏,李氏润了润嗓子,问她:“刚才她那镯子你可瞧见了?”
绿屏抚了抚胸口道:“那么亮自然瞧见了,果然是从西域传来的珍品,我瞅着它,这心里就跟装了鼓似的,扑通扑通跳!这么亮的蓝宝石,便是在江南那般富庶地区,也不曾见过呢!”
李氏闻言嗤笑一声:“你懂什么?富贵之家与权贵之家到底是不一样的,李家这种经商人家,过破了天也不过吃穿用度好点,犯了事照拿,来到这天子脚下也不过是井底之蛙,连皇亲贵戚的一根毛都比不上!不说别的,像这般宝贝,若不是我嫁来了安国公府,怕是一辈子都见不到!”
她说的得意,目光转向摇篮里的孩子又变了神色,咬牙切齿,“怪道爹爹要把我塞来做继室。可我自嫁入安国公府,也是正经的大房太太,也不见他对我殷勤过,连库房都不曾进过半步。好他个安国公,有这般好东西,竟给了个赔钱货!我也是正经人家的黄花姑娘,还带来了几乎半个家产做嫁妆,给他做了填房委屈了他不成!”
她越想越气,觉得阮宁姐弟俩碍眼极了,喊来绿屏,在她耳边耳语一番,放她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