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的谈思明冷眼旁观,有点犯了中二病。
他看着周围一片被熏得神智不清,大有一种世人皆瞎只有我对得起我名字的寂寥。
然而,吸二手烟总归是无益于身心健康,中二病总归是要报应到自己头上——谈思明无动于衷地看久了,不由自主地,还真就一动不动了。
他的眼睛黏在那朵花身上了。
这玫瑰还很是张牙舞爪、不知珍惜为何物,拥有着优秀基因,却总是弃之如敝履,一而再、再而三地,伸出刺来,挑战谈思明那名为“学习”的底线。
谈思明为此给自己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久到他鼓起勇气,终于上前去探,想的是,他这也算是为民除害,却发现,这花真的把狗尾续貂的意思诠释了个彻底——表面上在强行站立,根快要枯死在土里。
谈思明平时很能注意控制情绪,就中考那一次,前所未有地发了火。
他气愤地想一走了之,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自己看着席虎,已经看上瘾了。
稍想转身离开,就跟抽骨割肉一般的疼。
等察觉到了自己那点异样因何而起,谈思明头一回地,准备临阵逃脱,直接撤退,底线也不要了——却已经真的走不了了。
置身在那点蛊惑人心的香气里太久,所有的行动能力,都被腐蚀掉了,溃烂得干净。
他想,完了,这花有毒。
“你怎么还是找过来了?”席虎在问他。
谈思明把那跺报纸折叠好了,边缘码得整整齐齐。
曾经,他通过写日记的方式,自我剖析了整整一年,清晰地把自己的五脏六腑摸了个遍,好不容易能有一点让它们结结实实安回原处的苗头,结果最后,他一跟席虎分到同班,自欺欺人的安稳又分崩离析了。
谈思明放手了自己的那点蠢蠢欲动,转变方向要重拾掌控力——他当时想,不能操之过急,腐烂的根需要自愈,但他可以先从外面给人套个玻璃罩上去。
“我担心你,我怕你出事。”
谈思明把话接了过去,接得自然流畅,“记得我们在娄县,真心话的最后一个问题,我要你答应我,一起努力,相互沟通交流。”
像是已经打了草稿,不用思考,直接从心里摘出来就好:“你非常努力,一直无条件地接受我、包容我,我说的话,你能理解,我要你做的事,你基本都也做到了。”
谈思明说话的时候,一双眼睛在镜片后面审视着人,眼尾总会微微向下,如刀刻而成。
“我却很自私,之前问了一点,就浅尝辄止,不再更进一步,认为两个人之间需要留出充足的个人空间,你家里的事,你自己能解决。”
席虎从牙缝里挤出字来:“所以你这次不管不顾,是觉得我解决不了?”
“不是的。”谈思明摇了摇头,“我知道你不是没有能力,只是不愿意。”
“是我的问题。”
谈思明顿了一下,“我虽然满意过自己对于我们关系的处理,却很快发现,我高估了自己的控制力。”
我现在已经无法做到,只站在罩子外面,看着你枯萎了。
“以前我认为,相互纠缠是不必要的,两个人在一起,完全可以做到各自独立而清醒。可对于你的感情,总在脱离我的控制,我从未有过如此慌乱的经验。”
所有的正常、健康、冷静、理智,只是不够喜欢——关于这一点,席虎之前问过谈思明的真心,很敏感,也很正确。
即使丑陋,即使不堪,一定也会好奇,会在意,会想要相互纠缠,纠缠到至死方休。
“例如今天,你要我少管你的事,我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