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温凛怀疑她究竟还清不清醒。
钟惟背倚着收银台,点了根烟。她穿了条露膝紧身裤,交叠点地,两只手肘撑着台子。这是个很男性化的姿势,她低领的黑色内搭被拉得更开,露出傲人曲线。
温凛想起了些什么,不动声色地撇开脸。
钟惟呵笑一声,灰色的烟雾从她指间袅袅飘散,连她的眸子都染上了同一种灰。
那些话都不知是对谁说的。
“跟着杨谦南没什么意思。”这次她确定,钟惟是真的喝醉了。她的瞳孔都没有焦距,一反常态地絮叨,“你认识房婧么。他们断了没?哦,还有许……”
“你喝多了。”温凛打断她,蹙眉瞥了眼外面的夜色,好似善意提醒,“要我帮你拦辆车吗?”
钟惟顿了一下,好像清醒了几分,冷声说:“不用,我有朋友。”
温凛礼节性地点点头,说,那我就先回去了。
一桌菜已经上到了甜点和果盘。温凛坐下来,舀走所剩无几的汤,慢条斯理喝完。
回去的路上,十三个人,拼了三辆出租。温凛主动当被剩下的那一个。柯家宁想陪她一起等,她摇摇头拒绝了。
一个人面朝茫茫夜色。
旁边一对情侣当街吵架,在横道线上阻停三四辆车。女孩子哭得蹲在马路中央,说你别来管我,你去找那个人去。
你看,这世界上本来就没多少忠贞的。
苏州街道路很宽,被斜出的高架路截断。站在十字路口,仿佛能去往十几个方向。
这条路名叫苏州街,这让她无端有点想家。
但她此时的心情,实在不适合打搅父母。温凛对着雾蒙蒙的天色深吸一口气,最后打了个电话给杨谦南。
他接电话的声音有些倦怠,问她怎么了。
杨谦南是那种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有可能在睡觉的人,他的生活毫无规律。
即便如此,温凛还是愧疚地说道:“吵醒你了吗?”
他今天好似非常疲惫,无心调笑,干脆地嗯了声。
放在平时她该对他说晚安。
可是这一天,她一反常态地说:“我来看看你吧。”
杨谦南在酒店有一间长期套房,这是她所能获悉的他最稳定的住处。后来她发现,像应朝禹这帮人,很多都是这个生活状态。温凛有时会跟顾璃开玩笑,说他们可能是需求量非常旺盛吧。
这是她第一次在入夜时分,踏进这个套间。
杨谦南刚刚睡醒,穿着长袖睡衣,坐在沙发上小口小口地喝水,眉宇间凝着淡淡倦意。
温凛换着鞋,说:“今天很忙吗?”
杨谦南答得敷衍:“弄了点事情。”
他很冷淡,喝完水仰躺在沙发上,面容清漠地闭目养神。
温凛问:“你吃饭了吗?”
“没。”杨谦南微微掀开一点眼皮,睇视着她,“你吃了?”
“嗯。”
温凛顿了一顿,“帮你叫个餐吧?”
他默认,然后拉住她手腕,说:“陪我吃一点。”
她说好。
对话继续不下去。温凛没敢打扰他,进卧室里面,跪在床沿,不知在鼓捣什么东西。杨谦南听到声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