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操!放开我!”
清浪一路上都在骂骂咧咧的,到了仙军阵中还不安分,宇文猛冷冷的视线朝他一扫,冷声道:“三个时辰。我们就在这等三个时辰,日落时分鸦白还不降的话——”
“格杀勿论!”
最后四个字宇文猛用上了仙力,出口之后恍若回荡鸦白是仙医朔茴那日,在破云峰上敲响的仙钟,响彻在整个赤霞城周围。
尚在城中的云采夜听到宇文猛这句话,双眉蹙得更紧了,高声喊道:“鸦白!回头是岸!”
而此时,鸦白却坐在赤霞城城门之上,望着云采夜的背影嗤笑一声,低声喃喃道:“格杀勿论?回头是岸?”
“主上……”
鸦白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剑,出声道:“怎么?你怕了?”
“不。”霜承剑微微震动,“只是天道……”
“天道?”听到这两个字,鸦白就像听到了什么巨大的笑话一样哈哈哈大笑起来,“霜承,你知道我最恨的事是什么吗?”
“就算能知晓一个人的命运,一个家族的命运,一个国家的命运,甚至是整个天道的命运又怎样?我终究看不透自己的命运……”鸦白持剑,从城墙上缓缓起身,“它既然恨我改了他的天命,我便把这乱了的天命,重新给扳回来。”
第93章折骨7
这世上,有些人生来就是锦绣衣冠加身,珍馐佳肴果腹的富贵之人;有些人却只能顶着烈日骄阳,在泥泞的土泥劳苦耕作,却依然换不到能够维持的生计的报酬。
他是永安洲最大的占天一族——相氏的后裔,生来就不用为衣食烦忧,出门时乘坐白马七香车,更有奴仆几十贴身随从,在家时又貂鼠裘袄绮绣裹身,银丝炭置金炉暖手。而这一切,不过是据说他出生那日,永安洲东方天边有紫色云霞涌出,活似龙蛇,摇首摆尾自东边滚滚而来,势不可挡,此后,他便成了相氏一族最为看重的后辈之一。
他没亲眼见过那些紫霞,毕竟紫霞出现之时,他不过是个不能言语无法动弹的婴孩。刚出生的幼儿理应是无法睁眼,也看不到什么的,可不知为何,他却偏偏看到了一个仙人。
那仙人身穿一身紫色纱衫,宛如将一片紫霞都穿到了身上,眼若寒星,眉如远黛,掩映在一片荧荧胧胧的光雾之中,真是仙人神祗之姿。
他伸出手,轻轻点在自己额上,随后便如轻轻一握,骤然消逝的青烟般不见了。
初时,他以为这不过是自己儿时的臆想,直到他身亡又重生登上破云峰后,才明白这仙人确实在他刚出生时来看过他。
相府家训有云:可观天命,不可改命。
据说这是三万年前,相氏一族跻身于永安洲占天十大氏族时,高祖相奚立下的家训,但那已是万年前的事了。高祖相奚在世之时,相氏并不像现在这样繁荣鼎盛,相氏后裔都以为这不过高祖相奚为了敛避锋芒而立下的家训,可如今相氏在永安洲一家独大,并不需要再遵循这些老规矩了,于是他们便开始插手帝王之事。
所以,他一直以为自己并不是第一个逆天改命的人。
他母亲从小教导他,要以智、仁、圣、义、忠、和六德敎万民;要做到宽而栗,柔而立,愿而恭,乱而敬,扰而毅,直而温,简而廉,刚而塞,强而义1,成为相氏最优秀的继承人,他也是一直以此为训,每日内省,激励着自己。
他通过推算天道运行演化的规律,将永安洲推上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繁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