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羡州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烟消云散了,他想说些什么,可是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愣愣的看着姜巡。
这大概是霍羡州这一生中,唯一一次连话都说不出来的时候。
他能说什么呢?
姜巡的每一句指责都言之有理,甚至霍羡州作为当事人都觉得姜巡还手下留情了。
如果不是霍羡州闯入姜宁的生活,她会过着每天朝九晚五的工作,会找一个家庭简单对一心一意对她的男人。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脚迈入霍家这个巨大的泥沼里面,过着提心吊胆的生活。
或许真的如姜巡说的那样,就是因为他和姜宁明明知道彼此有血缘关系,还坚持要在一起,所以老天爷在惩罚他们。
甜甜的白血病,姜宁几次三番陷入生死一线,她们的生活总是状况百出,这些全都是老天爷对他们的惩罚。
可是如果要惩罚的话,老天爷惩罚他一个人就够了,他愿意承担所有,唯独不想姜宁受苦,也不想女儿受苦。
姜宁的急救手术持续了很长时间,一直到华灯初上,手术终于结束。
几名医生从手术室出来,疲惫的摘下口罩,“手术结束,病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但是病人陷入重度昏迷中,不一定会醒来,你们做好心理准备。”
霍羡州着急的问,“医生,这是什么意思?”
为首的医生同情的看了他一眼,“姜小姐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而且都是那种危及性命的伤,她能保住性命已经算运气好了,但是她伤势太严重了,余生很可能会以植物人的状态生活下去。”
霍羡州心神俱震,着急的问,“还有别的办法吗?”
让宁宁变成植物人,这比杀了宁宁还要痛苦,他绝对不能接受。
医生叹息一声,最后说,“我们已经尽力了。”
病房里,姜宁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床头柜上摆满了各种机器,上面跳动的冰冷数字是姜宁还活着的证据。
霍羡州坐在病床前面,一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姜宁,不舍得眨眼睛,他怕自己一眨眼睛,姜宁就不见了。
明明早上他上班的事后,她还站在门口和他道别,叮嘱他早点下班,可是现在才过去十二个小时,姜宁却躺在冰冷的病房,紧紧的闭着眼睛。
医生说她也许以后再也不会睁开眼睛了,那他以后再也见不到那双闪烁着亮光的双眸,再也看不到她的笑容。
霍羡州握住姜宁的手,将她的手掌心贴在自己的脸颊上,他低声说,“宁宁,你一定要醒过来,我不能没有你。”
他说了很多话,有他们之间的回忆,也有他内心深处想对姜宁说的话。
平时话很少的霍羡州,现在就像是不知道疲惫一样,说个不停。
他很想姜宁如往常一般睁开眼睛,笑着和他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