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楚楚一瞬间有一种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
她以为自己早已经习惯了安子归的花心多情,没想到却依然挡不住一个孩子对她的伤害,准确来说,她只是介意乔紫而已。
殷楚楚眼睛干干的,心里最后的小火苗也被一盆冷水浇灭了。
她跑去画室,稍微收拾了一下,画具是早就打包好了,只是塞了几件当季的衣服进包里,然后把钥匙拆下来与离婚协议一起放在了鞋柜上,背着一个大包离开了公寓。
再也不想做一个滑稽可笑的小丑了。
她曾经以为的深爱,现在看起来,也是能放下的东西了。
。
半年后。
大理是一年四季的温和,属于极度适合人修养的地方。
这里汇聚了最具有文艺气息的一群人,却又充满了接地气的异族味道,从很早开始便吸引了全世界各国各地的人来这里旅游或休假。
殷楚楚呆的这家客栈在生活节奏缓慢的人民路,门口有一个小院子,种着漂亮的茶花。傍晚打开院门就能听到对面酒管里沙哑的女声在低吟浅唱,从日不落的黄昏一直唱到深夜。
这里的日照时间非常的长,这也就给了她更多的时间去采风,按着客栈的规矩,她这样的义工每天只需要工作八小时,之后的时间便能够自由安排了。
殷楚楚背着画板出房间的时候,客栈老板不出意料地在弹吉他。
她对流行歌曲不是很了解,但是因为陆老板反复地吟唱,她现在也能哼两句了。
“我曾多少次梦见你啊姑娘,梦见你美丽的脸庞……”
年轻男人似乎沉浸在巨大的悲伤中,声音却依然是温温柔柔的模样。
殷楚楚没有打断他,挥了挥手就算招呼过了,如同之前的很多天一样踏着傍晚的太阳离开了。
她喜欢大理的苍山洱海,也喜欢人民路上往返的游客。
即使是同一个酒吧,每天给人的感觉却也是不同的。
她乐衷于画下树叶的变化,和每个路人脸上或失意或愉快的表情,如果有人想问她要画,她也会毫不介意地送给他们。
每天的生活这样往复,她却不觉得寂寞——至少,如今想起安子归的时间是越来越短了。
而这天有点不一样的大概就是,她走后没多久,一个漂亮的有些不像话、但周身气场却无比强大的男人推开了客栈的门。
陆青已经把背景音乐换成了适合时间的慢摇。
风铃声响起,他头也不抬地打了个招呼:“欢迎光临。”
“殷楚楚在吗?”
陆青从泡茶专用的藤制椅子上站起来,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面前脸色说不上太好的男人。
安子归深吸了一口气,想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憔悴,可是连日的奔波、加上他一处理完那边的事情就马不停蹄地买了来大理的飞机票,没想到没有直达航班,在武汉转机的时候又遇上了暴风雨,滞留了八个小时,他几乎已经是两天没合过眼了。
陆青也看出了他的疲惫,示意他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然后泡了一杯红茶给他,“尝尝?”
安子归并没有接受他的好意,只是很执意地问道:“殷楚楚呢?她去哪里了?”
陆青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脸色看起来很没有血色,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