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夫人紧抿着唇,她明白沈清是什么意思。
这件事,就像是一道坎,不管选择如何,只要迈过去,就是真的迈过去了,不能反反复复犹犹豫豫。
无论她是绕道放下,还是一步跨过去,这件事必须彻底消弭。
毕竟夫妻俩,哪有不吵架的,偶尔说两句嘴,若彩霞一事,她一直记在心里,一旦吵架就翻旧账。
那此后的岁月,对她和薛仁义来说,都是一种折磨。
她若真心舍不得薛仁义,那这个坎,她必须跨过去,不能再回头看。
薛夫人静默良久,眼前一团迷雾,却仿佛被徐徐清风吹开了,她舒了一口气道:“娘子的话,我明白了,或是为了我的私心,或是为了孩子,我愿意放下。”
沈清看她一眼,明白薛夫人所说的放下,是哪一种。
“夫人想清楚了就好。”
沈清并未再多说什么,凡事都是个人的选择。
她将药方拿起来,递给薛夫人:“等会儿我再给夫人换药,临走时,夫人再拿这药方抓点药回去,好好休养,过个三五日便好了。”
薛夫人接过来,道了一声谢。
沈清起身,将药箱拿过来,给薛夫人换药,不再提起方才的谈话内容,仿佛她们俩之间什么都没说过。
给薛夫人换了药之后,沈清亲自将薛夫人送到医馆门口,“路上小心。”
薛夫人对沈清笑了笑,对旁边的丫环招了招手,丫环立即拿出来一个荷包,递给沈清。
沈清诧异道:“夫人?”
“不管怎样,我都要谢娘子告诉我这件事实,无论如何我都不想做一个一直被蒙在鼓里的傻子,这便是谢礼。”薛夫人直言道。
沈清蹙眉:“这不合适,这件事说来,或许是我对不住夫人。”
“娘子多虑了,没什么对不对得住的,是我主动来问,娘子自然要回答,再说了我倒是很感激娘子,让我知道了真相,无论现在是什么结果,我都不后悔,也不怪娘子。”
薛夫人干脆爽利的性子,并没有变。
她明白,自己的家变成这样,并不是沈清的问题,而是因为问题本身就在那里,只是被谎言蒙盖住了而已。
纸包不住火,只要是谎言都会有被拆穿的一天,问题迟早会暴露出来。
所以问题的根源,不是暴露真相的人,而是本来存在。
见薛夫人是看开了,沈清不好推辞,便将荷包收了下来。
薛夫人并未久留,对她笑了笑,便由丫环扶着上了马车,离开了万安堂。
沈清望着手里的荷包,这是她第一次,收钱都收得不开心。
低低地叹了口气,沈清拿着荷包,回了万安堂。
正在这时,她便感觉到自己袖袋里的判官诏令上,忽然散发出一点点热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