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几人都看向了三妹妹。
三妹妹抽抽答答地从身后抓出了夜姬,拎着它的脖子摇晃,“我抓夜姬的那天晚上,看到有个男人跑进了厨房,还端着姐姐的药罐看。可夜姬一直在哇哇叫,我就跑去抓夜姬了。都怪这个丑家伙,都怪它。”
夜姬眼珠乱摇,一副可怜模样。它也算是世间一凶物,能滴血取人命。可在三妹妹面前,它却毫无办法,只能任她拿捏。
“男人?你可看清他的脸?”封宴托起她的小手,把夜姬拿开,往天空中抛去。
夜姬火红的身躯在半空中盘旋几圈,又落到了三妹妹的身后,伸长脖子,可怜巴巴地朝着三妹妹啾啾地叫。
三妹妹抱起夜姬,摸着它的脑袋,抽抽答答地摇头:“没有看到他的脸,反正是个男人。”
封宴转过身,锐利的视线一一扫过了在场的人。
商子昂,常之澜,方庭,许康宁,还有那些暗卫……
他身边这些人,哪一个会是给顾倾颜动手脚的人。
“是不是你?”二妹妹看了一圈众人,指着商子昂质问道。
“怎么可能是我!二妹妹,我对你不错吧,你可不能冤枉我。”商子昂急了,慌忙解释道:“我儿子还在药王山治病呢,我还指望祈大人救我儿子一命,怎么可能换颜妹妹的药。”
“颜妹妹也是你叫的。”二妹妹圆溜溜的眼睛瞪着商子昂,上前推了他一把:“这儿除了你,就没有外人了,不是你干的,还会有谁?”
商子昂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盯着二妹妹看了一会,转身朝封宴拱拱拳,低声道:“宴王殿下明鉴,此事绝非下官所为。”
说完,他拂袖就走。
常之澜静静地看了一眼顾倾颜,也转身跟着商子昂离开。
“没有证据之前,不可冤枉任何人。如果商子昂是个恶人,你这仇怨就结下了。”顾倾颜拉着二妹妹的手,小声教她:“以后不可冲动,万事当冷静。”
“知道了。”二妹妹垂着头,小声认错。
“去向商大人道歉。”顾倾颜又道。
“我才不道歉,谁让他们一直跟着我们,我一点也不喜欢他。”二妹妹扭开头,不服气地说道。
“不喜欢,不是你随便给人安放罪名的理由。做人当正直,公正才对。”顾倾颜又道。
二妹妹盯着脚尖看了一会,轻轻点头:“知道了。”
“出发吧。”顾倾颜牵起两个妹妹,慢步往外走去。
她要陪着她的阿宴去争天下啦!
……
上千墨绿色的营帐分散隐于山涧,四周做了极为巧妙的隐蔽,更设了数十重错综复杂的机关,若不是此时正是练兵之时,只怕有路人经过都发现不了这些营帐就藏于眼前。
整座大山早已掏空,里面存放着粮草,兵器,更是封宴指挥长寒军的秘密王帐所在地。老皇帝在时,就四处寻找过封宴的玄卫军,但一直未果。封宴当年在长寒关时就是靠着这种强大的“隐身术”,屡屡立下奇功,打得大魏兵马狼狈不堪。若是皇族肯善待他,他是不会将一身本领用于对付同族的事上,但事与愿违,他的父亲和兄弟们都是胃口极大的狼,将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时时想除去他。
“到了。”封宴合上手中的军报,扭头看向顾倾颜。
她换了一身轻便的衣裙,绾了个简单大气的燕尾髻,整个人又素净又恬淡。
“戴上吧。”封宴看到她手边的金钗,取过来想给她绾到发间。
“不要了。你们行军打仗本就辛苦,我就不必弄得珠光宝气了。”顾倾颜想了想,拿出常之澜给她雕琢的桃木钗戴上。
封宴:……
不想弄得华丽,也不用戴常之澜给她的钗吧?
“不许戴这个。”他一把抽下了桃木钗,从首饰匣里翻出一支碧玉银钗,不由分说地插进她的发髻里。
“桃木镇邪,”顾倾颜皱了皱鼻头,小声说道:“你不觉得我最近挺倒霉吗?用桃木镇镇邪气不好吗?”
“镇邪何需桃木?我一人抵千百根桃木。”封宴把桃木钗丢进匣子里,还嫌不解气,又往上面压了好些东西:“最该镇住的是这枝钗。”
常之澜身为蛊师之子,却从未对顾倾颜坦白过身份。
他在怕什么?还不是怕顾倾颜畏他惧他远离他?
“啧,阿宴又吃醋!这天底下的醋要被你喝光了。”顾倾颜抚了抚发间的钗,从座上站起来,猫腰往马车外走。
“你少与他说话,我便少喝几坛子醋。”封宴跟在她身后,顺手牵住了她的手。
马车前已经站了好些将军,个个高大魁梧,气宇轩昂。见二人从马车里出来,齐齐地抱拳行礼。
“请宴王殿下安,请王妃安。”www.
“免礼了。”封宴从马车上下来,转身把手伸向顾倾颜:“颜儿下来。”
顾倾颜把手放到他手心,微拎了裙摆,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她前阵子专门练过不用登车凳,怎么从马车跳下来更稳。封宴的妻子,哪能是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小媳妇儿,她是要跟着行军打仗,是要能吃得起苦的。她才不想娇滴滴的,让人伺候。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