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来这里拜祭的苦主们。
两个人在车里说着帮中大小事务,萧仲熟练的顺着山路一直往下开,转眼就到了村口。
冬日的阳光因为没有绿荫的遮盖,所以晃得人眼晕,薛平榛索性闭起了眼小憩,这时一个急刹让没防备的他猛得向前冲了一下,他刚要张口责备,却睁眼看见一个孩子站在车前张开双臂拦住了他们的车。
真是太胆大了,薛平榛不悦的皱了皱眉。
“我操,这孩子是不是有病?”萧仲骂道,顺便回头看了一眼,还好他们开得不快,能及时刹车,并打灯做了暗号让后面的车知道前面有情况但不用下车,所以没发生什么大问题。他还想要下去揍人,却被薛平榛拉住了。
那孩子见自己成功的拦下了车,赶紧跑过来敲薛平榛这边的车窗。
薛平榛警觉惯了,并没有直接开窗,只是隔着玻璃打量那孩子。
明明三九寒天的,他却只穿了一件单衣,低低的领子下面一道道紫红的伤痕蔓延出来,狰狞的盘踞在脖子上,孩子的嘴唇都冻紫了,敲着玻璃的手背皴成一道道红色的口子。
薛平榛像是被什么触动了一般,按下了窗户,可立刻就后悔了,便只开了一半,他不愿意被一种熟悉的情绪萦绕,换了一种异常冷淡的语气问:“你干什么?这是不要命了?”
“两位大哥,真对不起。”孩子冲他们鞠了一躬,脑袋都磕在那半敞的玻璃上也不觉得疼,他上气不接下气的冲他们求救:“求求你们救救我,我爸他喝醉了,都要打死我了,我费了老大劲从家里逃出来,他追出来了,还在找我,求求你们把我带走吧,送去哪儿都行,我就不想在那儿呆着了。”
那孩子手指扒着窗户,两眼盈满了泪水,因为没了玻璃的阻挡,薛平榛注意到他的脸是半肿的,嘴角还有一块青紫和一丝血迹。
薛平榛抿了抿嘴唇,指指后面,对那孩子说:“你上来吧。”
孩子如蒙大赦,赶紧打开后车门爬了上来,这时从岔路口窜出来一穿着破旧棉袄的汉子,左手拎了个酒瓶子,右手拿着跟胳膊粗的搞把,四处寻找着什么。孩子看见这男人赶紧猫腰藏了起来,男人注意到这边壮观的车队,就直冲冲的跑了过来,还没等拦住车,萧仲就把车开了出去,差点撞到那人。
“你太莽撞了。”薛平榛对萧仲说,顺便回头看了一眼那孩子,只见他抱膝坐在后车座上丝毫不敢乱动,瘦小的身体还在发着抖。
“大哥,这样好吗?”萧仲也从后视镜中看了一眼,问薛平榛。
薛平榛没言语,就当自己捡了个小麻烦,可心里的波澜却是一时间无法平息的。
三
三人回城之后直接回到了老宅别墅,其他弟兄则分散去了四处。
这宅子也是帮中的总部,薛平榛自打被养父从孤儿院里接来就一直住在这里。它座落在半山上,是当时所谓的富人区,可二十多年过去了,因为交通不便利的原因,现今已不复当年的繁华,人们都搬去了市中心,这里几乎没有什么居民,所以程志冲活着的时候买了好几块地加以扩建,到现在已经占了很大面积。
这别墅事实上很旧了,被修葺了无数次,但薛平榛一直没张罗换地方。他觉得这里有种归属感,而且行事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