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他一一阅过,不禁心悦,而她渐渐有意放手朝政,只顾守着笺溯。
已是初夏之际,筠漓却仍身着薄袄,手上时时是冷的,笺溯让她去找司寇查诊,她却说以往皆是如此,不必惊慌。
甚至在他去寻司寇之时,亦阻止了他,只说有他抱着即可。
想到三月一过,她怕是命不久矣,身体之异唯有她最为清楚,一想到将来也会有个女子如此陪在他身侧,享受她现有的一切,她便犹如针扎般心疼,只默默无言。
“你对待熹儿这般用心,将来必定是个好母亲。”笺溯突然有此感慨,倒让筠漓怔了一怔。
孩子?她还能有么?她垂眸,掩下失落,却不由去想他将来定会有自己的孩儿,他又会是怎样的父亲呢?
“你喜欢小孩么?男儿还是女儿?”她忍不住问。
“女孩吧。”若如她一般,定也粘人贴心得紧,想到此,他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喜欢女儿的男子定然会是个负责的好父亲,虽他有些冷,但他行事之间却处处透着细心与柔情,他定然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父亲,她都不禁有些羡慕他未来的女儿了。
还有能成为他妻子之人。
药汤送至,笺溯照旧喂她,可筠漓却摇头,她开口央道:“你亲口喂我可好?”
笺溯愣了下,她越发娇气了,倒也无奈应下,饮了大口随即覆上她的唇,筠漓闭眸,温热苦涩的药汤入喉,明明闭上的双眸,却还是有水溢出,渐渐没入发际,消失不见。
在笺溯想要退身时,她用力抱住他,不让他离开,她已不能留住他多久了,只想享受剩下的每时每刻。
她真的舍不得,如何是好?
司寇再次出现在她面前时,便说是来辞行的,他说这后宫再无他留下之因,且他奉上了男子体弱之解药,他发现这药并无危害,所以只需将此药投入饮水之中,便可解了毒性。
临行前最后一脉,司寇是抖着手把的,却让他心惊胆跳,震惊地无法言语,又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竟然露出又笑如哭的表情。
筠漓正要开口询问,他却先一步说道:“虽毒侵入体,可若是将它引到胎儿身上,再将胎儿引流,或许还可救你一命。”
“什么?胎儿!”
“不错!”司寇很是确认,“已有月余,只要……”
他还未说完,却被筠漓急急打断:“他可健好?”
“什么?”司寇一时未反应她问的什么,等待他回神,却不由失笑,那笑声格外苍凉,连眼角流出了热泪也不曾发觉。
待他抑制住,才缓缓开口:“是了,既是他的孩子,你又如何会舍他而活,我竟然还傻傻地以为这是你保命符,却原来他与他一般,都是为夺你命而来。”
“住口!”筠漓闻言不由变了脸色,这一切皆为她情愿,自然不允人如此诋毁。
司寇也自觉此言有些过了,不管如何,她腹中胎儿毕竟也是由她孕育,任何一位母亲都会视他若珍宝,何况这孩子的父亲还是她以命相爱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