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儿……”

那侍妾似是不懂他为何忽然停住，不解的看着他，再看了看我，惊讶的瞪大眼，是震惊我的美貌？还是震惊于我脸上的疯狂和恨意？

“殇……殇儿……不……不是……”

轻轻起身，优雅的理了理早已经湿透的喜服，将喜帕丢弃在一旁，用力的扯下沉重的凤冠，长长的如缎黑发顿时披散下来，遮住了半边有些苍白的脸。

他定在那里，只能发出单调的音，我也听不懂他究竟想说些什么，只是一味的笑着低头想要扯掉那件碍眼的喜服。

“今日所见，倒是满足了好奇心，只是太过心急，若是再迟些揭开盖头，便也许能目睹一场活春宫不是？王爷，你说呢？”

他慌乱哀痛的眸，盯在我的脸上，似是不懂我为何如此云淡风轻，渐渐燃起了火花，如一只被戳到痛处的狮子，愤怒的咆哮着，朝我冲来。

“木清殇！你究竟在玩什么把戏？你究竟想做什么？这样作弄我你很高兴很开心是不是？你究竟将我置于何地？”

“啪！”

用力的一巴掌，是我狠狠的，用力的打在他的脸上！

冷漠的看着他，勾起一抹浅笑，轻声问着：“痛么？很痛吧？第一次被女人打耳光，一定很愤怒吧？呵呵，可是我很开心呢！你打了我两次，别忘了，你还欠我一次！连城炙，这究竟是谁作弄谁，谁羞辱你，你不知道么？真是倒霉，我竟又回到了这里，见到我这一辈子的噩梦，你还真叫人恶心！”

他拼命地握紧拳头，浑身剧烈颤抖，我以为他会立刻打回我一巴掌，可是等了半晌依旧等不到，有些失望的对他摇头，视线落在一旁已经吓傻了的新晋侍妾身上，朝她温和的笑笑。

我从不知道自己的模样这般恐怖，竟将她吓得失声尖叫，不由伸手轻触脸颊，心里纳闷，难道，我变老了，还是，变丑了？

“我尊贵的王爷，请问接下来要如何处置我呢？我胆大包天的冒充你的王妃，这罪名，至少也得五马分尸，凌迟处死吧？还是，你嫌得麻烦，打算直接送进王府地牢？嗯？呵呵……”

轻轻抬起手，轻触着他有些红肿的脸，用力的按了下去，看着他痛的抽搐，微微笑着道：“连城炙，从来，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恨你！”

有一种伤，一旦造成，就再也无法愈合。

满室凄清，整个房间里散发着一种焦湿的气味，残破的大红色幔帐，还有被我撕扯下丢弃在黏湿地面的喜服，被风吹散，奄奄一息的在空中荡漾着，从来没有发现，残破的美也能摄人心魂。

我轻轻笑着，声音越来越大，愈加的不可自拔。

眼泪还是有些不争气，趁我不注意的时候流了出来，泪眼模糊中看着他的脸，仿若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