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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一下刚被丢入魔界的时候(1 / 1)

绕过回廊,沈槐安先去了城主府中最高的阁楼,透过随风而起漫天的黄沙,遥望着连成一片的荒漠。

天边橘红艳丽的甚至有几分诡谲的晚霞随着落日渐渐消散,天色已经有几分灰暗,很快,晦暗的乌云遍布着天空的上方,只隐约露出了半轮猩红的血月。

“主上,该回去了。”

沈槐安终于肯收回视线,分给了忠心守在身边的属下一丝眼神。

漆逸还是那副认真的模样,俊秀的脸庞看起来有些冷冰冰的,眼中蕴含着不易察觉的温柔。

这是她被师傅丢入魔界后,救下的第一个“人”。

那时她刚被丢进魔界,穿着雪白的衣裙,一身人界修行者的打扮,与此地的魔族们格格不入。

独自被丢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沈槐安的第一反应是有些茫然。

师尊来真的啊?不过就是平时修行的时候偶尔偷个懒。前几天抓了太上长老的两只宠物鱼,拔了丹阁药田的一点药草用来碾碎做了香料,一同混着烤了吃了拔了。

沈槐安挠挠头,想起这些事自己又不是第一次干了,不应该啊!

她还是有些不可置信,毕竟自有记忆以来,自己便是白玉阁的内门弟子。师尊年少成名,天赋出众,十年前更是修为突破,已达唤星境。上头只有一个师兄,自己却已经是关门弟子了,可以说是娇养长大的也不为过。

天生道体,混沌灵根。这般举世无双的资质,不过浑水摸鱼几十年修道之路下来,沈槐安才勉强混到开智初期的境界。

初时的迷茫过去,委屈,愤懑,一股脑的涌上心头,沈槐安内心不免有些赌气。带着这股子气性,望着一望无际的荒漠,她随意选了方向,便出发一路向前。

没走多久,沈槐安便察觉有人跟着自己了。领头的人修为应该与自己差不多,但隐匿的能力着实不怎么样。

沈槐安停住了脚步,坦诚的开口说道:“出来吧。”

灼热的烈日高悬,放眼望去,了无尽头,只有一望无际的飞沙与黄土。

无人应声,沈槐安叹了口气,从储物间中掏出师傅给自己炼制的本命法宝。

法宝古朴气息十足,通体光滑,隐隐泛着棕色的柔光,如深山林中最茁壮不过,生机磅礴的林木。

就是形状,有些一言难尽,看起来像是一根折木而成的长棍。

沈槐安也给它取了个十分应景的名字,就叫一根长棍。

法宝:你没事吧?

她随着感知到气息的方向缓缓而行,捏紧了手上的长棍。

拙劣的隐藏术下大概藏着二十多个人,他们挤做一堆,寻找着机会,预备一同偷袭于她。

她实在太过显眼,怎么看,都不像是魔界的人。

沈槐安停在了离他们潜伏处不过五十米的距离,念念有词道:“别躲了我知道你们在哪。”

随即边将储物环中的一些符咒,朝着他们的方向直愣愣的扔了过去。

然后挥舞着棍子乘着符咒释放出的威力,就开始将这群人往死里揍。

“饶命啊!饶命啊姑奶奶!”“救命!别打了!”“要死了要死了,放过我吧!”

此起彼伏的求饶声,沈槐安依然不肯停手,直到声音微弱了下来,沈槐安手中再次掏出一叠符咒,威胁般的向前晃了晃。

惹得一堆人往后缩瑟着往后退。

“老子要跟你拼了!”领头之人怒极,放着狠话。

沈槐安的符咒毫不客气的拍了下去,一张又一张,毫不心疼。

看着浑身是血,重伤的领头人,她蹲下身来,手轻轻拍打着他染血的脸颊,颇有些侮辱性的意味,开口道:“我没什么耐心,我问什么你就好好答,我叫你做什么,你就照着做。不然就剥了你的这身皮,懂了吗?”

师姐讲的话本子里魔族越凶残越能唬住人,这能行吧应该?

满意的得到了点头的回馈,沈槐安才开始询问:“这是魔界的何处?”

“荒漠!这里是荒漠!”

“人烟稀少,又没什么好东西,仙子是修行者吧?您人美心善,何必和我们一群魔族计较?”

“我们不过是有些好奇心而已,罪不至死吧仙子?”

还不等领头的少年说话,他带着的那些人七嘴八舌的,一句接一句奉承者。

沈槐安面色不虞,眼角余光有银光闪过,她对着想偷袭那人脑袋几棍子下去,如同被开瓤的西瓜一般,被敲得稀碎,血液混合着脑浆溅落在地上。

“聒噪。”她冷声呵斥道。

那群人看着她如同注视着恶鬼,这会反而没有人觉得她是修行界来的人了,修行界的人哪有这么凶残?一点不按规矩出牌,没有人再敢出声,只都缩作一团畏畏缩缩的。

看着这群人的样子,沈槐安也懒得再问,只提着棍子逼着这群人交出心头血,对着魔神起誓,效忠于她,达成契约。那样子活脱脱像是个什么邪教教主。

没有人想死,于是沈槐安成功的收货了第一波心不甘情不愿的小跟班。

但没关系,她也不在乎,毕竟她捏着这些人的心头血起誓的誓约,把着他们的命脉,她只要他们足够听话就行。

就这样一路向前,提着棍子,仗着自己混沌灵根转化魔气的速度与绘制符咒的天赋,加上储物环中保命的那些好东西。

于是见到活的生物先放符咒,再带着日益壮大的歪瓜裂枣队伍狠狠打上一顿,直到对方愿意认自己为主,或者永远闭上双眼,才肯罢休。

漆逸便是那时误打误撞救下的,率领着一众强行镇压来的属下继续收割,她打完方才发现,这只属于生长期的魔,被自己刚刚揍过的那群人囚禁在地牢中,沈槐安还未开口,他就识时务极了,起誓自愿追随她,永不背叛。

就这样一路来到了赤沙城,符咒爆炸的威力将城主府一半的建筑夷为平地,鲜血染红了每一处铺满在黄沙土地上石板的缝隙。

魔界资源稀缺的荒漠中,唯一的一座城市,就此易主。

漆逸的名字也是她起的,敷衍极了,他被救出那一日恰好是七月一日,便就着谐音,给人取了这个名。

“主上,宁宗主在您的寝屋等您一天了。”看着还有些出神的沈槐安,他提醒道。

沈槐安点了点,毫不在意,慢悠悠的踏上了回寝殿的路。

她进屋的那一瞬,便看见宁星河的妖异俊美的面容上有遮掩不住的笑意,双眸明显亮了起来。

他下意识的主动迎了上来,又看见她衣衫上那些余留的痕迹,压着满心的醋意,咬牙咽下了那一抹心上徒现的苦涩之意,斟酌着语气问道:“这是谁留下的?”

沈槐安丝毫不在意他的疑问,她伸手,便抱住了宁星河,修长高大的身躯明显比她高了一个个头。

她低声哄到:“不是什么大事,好奇心别那么重嘛,宝贝。”

“你!”这话一出,宁星河心中的怒气几乎快要喷薄而出,压抑不住刚吐出一个字节,又再触及她眼底冰冷打量的神色时,将那些未曾开口的,满含苦涩之言咽了回去。

看他扯起一抹酸涩的微笑,不必再哄人,沈槐安满意了。

于是拉着人去床边坐下,她把玩着眼前人一头透亮乌黑的青丝赞道:“真乖。”

微弱的烛火映照着整间寝屋,显出几分安宁的温情。

宁星河不想打破她难得的温柔,便也不作声,任由沈槐安将他的头发从指尖捞起,再恶作剧一般的编成小辫。

沈槐安玩够了他的头发,头一斜便靠入了他的怀中,指腹轻点拨弄着白皙的颈部上滚动的喉结,与他东一句西一句的闲聊起来。

“我今天遇见一个……挺有趣的小东西的。”沈槐安想了想,给了凌清秋一个有趣的形容。

“比我有趣吗?”宁星河的眼神晦暗,声音却十分轻柔。

“怎么会?”她抬起头,从他的怀抱中挣脱出来。

沈槐安捏住他的下颌,凑近了笑兮兮的夸道:“你玩起来最有趣了。”

听见这话,宁星河有些咬牙切齿,双颊迅速染上一抹淡红,最后只羞怒的斥了一句:“小骗子。”

日间起的旖旎念头还未完全消散,她缓缓摩挲着他下颌温热的肌肤,看着他的脸,依然会被惊艳到失神片刻。

恰到好处修长的身形,触感极好的皮肤白皙而又细腻,眉眼生动如画,一双魅人心神的丹凤眼微眯,眼中柔情几乎浓的快要溢出来,只定定的盯着沈槐安。

只盯得沈槐安那抹旖旎的念头反而加深了几分。

指尖顺着他的衣领划下,轻易的便剥开了包裹着诱人身躯的衣衫。

乳尖是充满诱惑力的殷红色,无人触碰便已发硬微微挺立起来。

沈槐安轻轻拧住一扯,便换来他哼出“唔”的一声。

“轻点,疼~”如同撒娇一般的抱怨。

沈槐安再次在心中感叹,不愧是魔界,瞧这勾引人的能力,绝了。

“别发骚。”沈槐安平静的出声,将饱满的胸肌挤做一团,大拇指指腹按压着乳尖又松开,她好玩的看着乳头被压下又立起来。

“你不……喜欢吗?哈啊~”宁星河却反问道。

像是笃定她不会拒绝一般,他主动拉起她的手腕,纤细柔嫩的手按压在胸口,只有指缝之间露出的乳晕昭显着主人的淫荡。

沈槐安撇嘴,倒也不反驳。她确实爱看他幅模样。边想着,边玩弄着掌下手感极好的乳首。

衣领被敞至肩膀,他一副门户大口的模样,却指着还未褪下的亵裤下方,那是后面的位置,他微仰着头,轻喘说道:“这里面,还留着你上次放进去的缅铃。”

啧啧啧,还得是老手玩的花啊!刚刚那个小东西,只是动动手,就情难自禁。宁星河却可以游刃有余的勾引自己。

“是吗?”明知故问的疑惑语句,沈槐安笑眯眯的继续说道:“那你脱下来掰开让我看看。”

被主动褪下的亵裤滑落在地,宁星河主动分开大腿,微抬着臀,曲起一只腿的腿弯,露出了下面的全貌。

勃发挺立的欲望前段有液体兴奋的渗出,后穴微微收缩着,下体的耻毛都被特意刮干净了,于是穴口收缩的幅度显得更加明显。

沈槐安双手撑开穴口,指尖刚进入便触及到被肠道内壁包裹的炽热的缅铃,再往前一推。

“嗯啊~别!哈啊~别推~”

用灵力打开那器物震动的开关,她饶有兴致的看着宁星河,软着语气道:“你排出来让我看看吧。”

“唔嗯~哈啊~”

被缅铃顶着脆弱的敏感点,宁星河支吾不清的小声哼唧着,他仰着修长的脖颈,如同高昂着头颅的白天鹅一般,潮红的脸更添几分魅惑。

“别~哈啊~别折腾~嗯啊~我了。”

他停顿着拉长了呻吟的声音,才勉强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语。

“怎么能算折腾?让我看看嘛~”沈槐安温声哄着他:“再说了,你经验丰富嘛,这肯定难不倒你。”

宁星河的脸却瞬间苍白,身体被升腾而上的快感向着顶端却瞬间一下子跌落谷底。

他再一次耐心解释道:“我虽为合欢宗宗主,也曾以双修提升魔气修为,但从未与别人交付过真心,也向来掌控着别人的欢愉。只有你,能这般对我。”

他顿了一下,几乎是捧着整颗真心,虔诚的说道:“再怎么玩都没关系。”

“知道了,星河最喜欢我了,我也最喜欢星河了。”沈槐安敷衍回道。

那些话就如同她脱口而出的那些鬼话一般,她一个字都未曾相信。

宁星河叹了口气,因为这话,欢喜与苦涩揉拧成一团,一同漫上心头。

“亲我一下。”他又接着说了句:“好不好?”

索吻的语调被放的极为温和,温柔的像是在祈求。

一个轻柔的吻,如愿的落在他的唇上。

虔诚的信徒满怀着爱意得到神明的亲吻时,是能付出一切的。

他曲起双腿,让沈槐安能看的更清,伴随着刻意的挤压,缅铃贴着敏感点,磨得更狠。

“哈啊!嗯~哼啊~”他几乎控制不住的喘息着。

因为生理性的快感溢出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胸膛。

沈槐安觉得他此刻惹人怜爱极了,她俯身贴近舔去了他欢愉的泪水,却又恶意的快速将手指插入穴口,将勉力才往前排出一些的缅铃,又推回了最为敏感的地方。

“啊!求你~别!哈啊~”

沈槐安莫名的心情上好,于是她甜甜的笑着,看着便如谁家貌美乖巧的小师妹一般,眼波流转,眉目间顾盼生辉。

“最喜欢星河了!”她一边放柔了声音撒娇一般的哄着被折磨的全身因为快感而绷紧的宁星河,却又一边恶意的将缅铃抵在了他最敏感的软肉上。

“哈啊~你不过啊~嗯哼~不过是惯会……哄我罢了哈啊~”

震动的缅铃不停碾磨着最敏感的地方,宁星河只得不断轻吟出因为快感发出呜咽。

“别!哈啊~停~安安~求你!停下来~”

宁星河抓紧了身下的绸被,不停地讨饶,细碎的呻吟如同悦耳的交响乐,沈槐安却只想听他叫的更加不成语调些。

“呜!哈啊~啊~”

被恶意堵住铃口的欲望,摩挲着她的指腹,破碎的声调让她愈发想玩的更狠一些。

“嗯啊!”宁星河不由得一颤,被熟悉的感觉包裹着的身体,敏感的不得了,毫不受他掌控,自发的讨好神识的主人,在她的玩弄下欢愉的绽放。

“哈啊~进来!进来~啊!”

沈槐安放出的神识,毫不客气的漫上了他身体的每一处。

混沌灵根是最好的双修体质,两方受益。她曾翻遍了白玉阁的藏书楼,方才找到了这篇特殊的交合功法,却未料到,是在魔界派上了用场。

几乎快要凝成实体的神识毫不怜惜的挤入蠕动收缩的穴口,被温热湿软的内壁吞下,贴在这具身躯上的神识毫不客气的揉拧着硬起来的乳头,抚摸着白皙的脊背。

“呜!哈啊别!嗯~太嗯啊~太激烈了!哈啊~别~”宁星河几乎挺直了身躯,身下的绸被被曲起的指节揉乱成一团,却又乖顺的承受着,只扬起流畅弧度的漂亮脖颈,口中不停地吐出淫靡之语。

沈槐安侧躺在一旁轻柔的拂过他散乱的发丝,半支起身子,感受着神识传来的欢愉快感,好整以暇的欣赏着他沉沦的模样。

侵入穴口的神识凝成粗大的阳物一般的形状,毫不客气的进进出出,拉扯着内部分泌的黏腻淫液。

汁水淋漓的穴口包裹着透明的神识,甚至能看见内壁蠕动的形状。

宁星河感受着她的侵略,口中只有破碎的语调。

“哈啊~唔啊~”他呻吟间伸出的手掌抓住了缠绕着发丝作乱的那只手的手腕,覆上了自己的脸颊。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缓解一些被折腾的溃不成军的身体。

“真好看!”沈槐安不禁感叹到,神识如同无数的触手一般,入侵着他的每一处,手却轻柔的摩挲着他的脸颊。

她弯下身,温柔的落下一个吻。

“呜!”

喷薄而出的白浊溅到了离得最近的裙摆,从内壁喷涌而出的湿热液体,淅淅沥沥的打在了入侵的神识上。

他失神的望着沈槐安,眼神迷离,张了张嘴,却只发出两句喘息声,前后同时高潮了。

神识却不顾小穴刚刚高潮过得抽搐,继续猛烈的戳弄着更深的地方,挤压着敏感的软肉,再次发起了新一轮的进攻。

“呜!哈啊~别!”他的嗓音有些低哑,又有些颤声,委屈的语调令人不由得更加想更加过分一些。

“不可以哦!”想着沈槐安便拒绝了他发出的微弱反抗声,继而又带着些抱怨的语气说到:“你好快啊!”

“嗯~啊?哈~”宁星河涨红了脸,支吾着只发出呜咽的字节,盯着沈槐安的眼睛,俊美妖冶的脸庞,竟有几分破碎的美感。

沈槐安伸出指尖戳弄着他挺立的欲望,又毫不犹豫的扇出一巴掌。

“呜~”他唇齿之间呻吟声被刻意压抑着减弱了几分,挺立的欲望却显得更加精神。

“你这算早泄吧。”沈槐安兴冲冲的总结道,接着又补了一句:“所以要受到惩罚哦~”

她随意拔下头上的发钗,捏着挺立的欲望,毫不心软的对准马眼,插了进去。

“唔!疼!嗯啊~”他弓起了身子躲避,却又毫无用处,得到的只是并不怜惜的又一个巴掌。

沈槐安只用那双眼睛,略带着委屈盯着他,他便自动的丢盔卸甲,放软了身子,配合的将那物往她手中送上了几分。

她也并不犹豫,直接一插到底。

“疼!”不可忽略的疼痛使得宁星河的语调都拔高了几分,又放轻了委屈巴巴的望着沈槐安:“疼~”

后穴的撞击还在继续,敏感的身体战栗着,前端的发泄口被堵住,痛苦与欢愉一同在蔓延,在心尖绽放,宁星河只如同失去行动能力的傀儡一般任由她亵玩。

“那我轻点。”嘴里虽然这么说,但她显然并不打算放气折腾宁星河。

猛烈进攻着最后穴最敏感处的神识,生怕不够一般,只进出间激烈的碾压着那处软肉。

“哈啊!别了!嗯~不要~太过了!哈啊~”

看着他猛然绷紧的修长身躯,在胸口挤做一团的神识,跃跃欲试的揉拧拉扯着被玩的有些红肿的乳头。

“哈啊!疼啊~”

猛然向上一扯,剧烈的疼痛带着他整个人向上挺直了身躯,腾空的后腰,又被细细的摩挲着精瘦细腻的肌肉。

“呜~”

那些细微的痒意又让他软了身子,重重落下,身下的绸被被弄的皱巴巴的,昭示着这场性事的剧烈。

可即便如此,他也未曾放开握着沈槐安手腕的手,任由她折磨着自己,又是相贴的肌肤中吸取着那一点微弱的安心。

阵法的阻隔下,站在外间守着的漆逸,听不到一点声响,他的眼中晦暗不明,又带着些失落,面无表情的侧头望着紧闭的寝间大门。

荒漠中的黄沙漫天,于风沙中隐隐浮现一道人影,他上身未着寸缕,结实的胸肌在黑袍下若隐若现,麦色的肌肤上隐约可窥见徽族的纹身。

他提着一把极为锋利的弯刀,刀身透体透黑,如符咒一般流畅的银色纹路遍布整个刀身,在烈日下泛着寒光。暴戾的目光锁定不远处这片荒漠中的唯一一座城市,直直的朝着城门的方向前行着。

沈槐安这一觉睡得极为安稳,无梦至天明,醒时已天光大亮。

床榻之间已无另一个人的痕迹,欢好可以,但她从不与人共眠。双修后的修为又更为精进了几分,她心情愉悦的唤了漆逸进殿来。

“旁边那位小殿下被囚的消息怕是昨夜就已送到荼夷魔君手上了。”

“魔界上头争得死去活来的,说来说去不过就是那三位罢了,又以荼夷魔君的实力最强。各方势力都向来瞧不起这荒漠之地的一处破败小城,如今凌宸非要占这个位置,不过是为了黑砂石罢了。他能让他这个臭名昭着的废物儿子带一群没用的人来做这事,那就是有的谈的意思。他们拿大头,我们拿小头也足够吃了。”

漆逸不言,他的目光扫过离寝殿较远的那一处小院,那里里面还关着荼夷魔君的亲生儿子。

“你说,我要是向荼夷魔君凌宸求娶他的独子,他会觉得冒犯吗?”

沈槐安虽语出惊人,神色中却带着几分在认真思考这件事可行程度的意思。

“宁少宗主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俗话说得好,打不过就加入,来魔界许久,沈槐安早已学会换位思考,以魔界的规则来思考。

魔界哪有什么规则?只有杀戮与权利的斗争,胜利者将推翻一切规则。

于是她理所当然的脱口而出:“我的决定还轮得到他来置喙吗?”

看出她眼中的不悦之意,漆逸连忙行礼弓着身弯腰俯首,虔诚得不能再虔诚:“是属下僭越了,求主上处罚。”

沈槐安只是漫不经心的一踹,便将他踹倒在地,她只是戏谑的笑着。

“你摇着屁股勾引我艹你的时候,可不在乎宁星河会不会善罢甘休。”

“属下知错。”漆逸的脸上依然面无表情,正经无趣,只是耳垂通红,眸中水汽氤氲,无端泄露了几分主人的心思。

“起来吧,准备迎客。”

沈槐安最先感受到城外带着压迫感的气息,应该是凌宸那边来人了,漆逸的目光在她开口的下一秒便锁定在了城外。

他只是道了句“遵命。”,随即招来殿外的魔侍吩咐了几句,便跟上沈槐安的脚步,来到了这方囚禁凌清秋的小院。

解除禁制后,阳光随着沈槐安推门而入,凌清秋缩瑟在床边,破烂的衣衫被勉强穿上,最外面搭着那件她随手一丢的外衫。

凌清秋几乎是第一时间抬起了头,他的目光复杂,畏惧与依赖交织其中,当然,畏惧占了七分。

“给他拿一身干净合适的衣服。”

魔的恢复能力向来很强,尤其是血脉强大的魔族后裔,一晚上过去,沈槐安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早已消失。

“漆逸会在外间等你,换完衣服就出来吧,你的父亲派人来接你了。”

“那……你呢?”凌清秋的声音清润明朗,畏畏缩缩的语调却将其破坏了几分,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我?你的身体我很满意,我会负责的。”

还未长开的少年容貌清隽,脸上涨得通红。他诺诺道:“我……我是男的!”

“你不愿意嫁给我?”

对上沈槐安的视线,他带着几分害羞低下了头,魔界向来以实力为尊,女子娶亲也是常有的事。

她看自己的脸上只有漠视,对实力低下者得漠视,那份漠视的不在乎,与她扫向其他人的眼神别无二致。

比起那些鄙夷的,厌恶的,带着讨好却又掩饰不住看不起自己的目光,太过特别。

只是父亲会同意吗?想起凌霄的狠戾手段,他不由得有几分担心。

沈槐安感受到那股气息已经逼近城门的位置了,她并不在意他十分愿意,只留下一句便匆匆离去:“你的意愿我并不在乎,等我与凌宸谈妥以后,你只要乖乖的做好你的城主夫人就行。”

这话怎么这么熟悉?哦!记起来了!之前在凑热闹的时候海蜃岛的少岛主对自己一见钟情的时候放过这种屁话。

“你倒是很不一样,我喜欢,等着聘礼上门乖乖的做我媳妇吧!”

后来好像差点被师傅揍残?

沈槐安短暂的为自己的良心羞愧了几分。果然,人都是会变成自己讨厌的模样的。沈槐安一边朝着城门快速飞奔,一边在脑海中思考着这么有深度的人生问题。

丹阁小师妹的那句:我都不敢想象我有一天若是能坐拥无数灵脉后,将会玩的多变态?终究是照进了自己的现实。

“烦请交出小魔君。”

随着话语而至的还有一柄利落的刀刃划过耳际,她侧身躲避的同时,棍子斜空舞过,直冲那人的胸口而去。

震荡的魔力划破了肩上的衣衫,伤口的鲜血立时浸染了银灰色的衣衫,灰蒙蒙的混沌灵力伪装成魔力附着在棍子上面,也将那人的胸口砸出一道淤青。

好利落的刀!

第二刀接踵而至,沈槐安依然不信邪的硬接这一刀,不肯后退一步。当然,她的手中也未闲着,棍子被她舞的虎虎生威,直冲那人的天灵盖而去。

两方的速度都极快,只能在空中瞥见一抹残影,虽说已是交锋的第二回合,却也不过一刹那的时间。

他侧头躲避的那一瞬,沈槐安的棍子往下压了几分,擦过他的下颌,破皮的位置有血滴顺着颈部流下,划过结实的胸肌。喉侧涌出温热鲜血的伤口也让沈槐安感受到了此人的危险程度。

真的好想把他吊起来往死里打啊!

伤口在混沌灵力的交织下很快止住了,沈槐安的双眼却愈发亮晶晶的,透露着对战意的渴望。

那人却收起了刀将其放回了腰侧,目光阴狠的锁定着沈槐安。

他嗤笑着开口:“荼夷魔君麾下乌蒙,拜见安槐城主。”

“哦?城主大人想求娶少魔君?”像是听到什么极为有趣的事,待客的大厅中,乌蒙一扫之前的懒散,坐直了身体,面上明晃晃的写着有趣。

“对。”沈槐安回答得斩钉截铁,她带着惯用的温和笑容,平白让人觉得亲切。继续开口道:“我倾慕少魔君已久,愿以半数黑金矿中七层的黑砂石为聘,求娶少魔君。”

乌蒙发出了一声嗤笑,又松散的坐了回去,问道:“你凭什么觉得你有资格求娶少魔君。”

“自然是凭我脸皮厚了。”沈槐安理直气壮的语气配上那样一张明艳俏丽的脸,并不让人觉得唐突讨厌。

乌蒙倒是真心的因开怀而笑出了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城主大人倒是甚是有趣。”

沈槐安就坦然的坐在那,眸光直直的望着他,澄净坦荡,平白叫人心中升起几分异样。他不过片刻便止住了笑意,认真了起来。

“我可以为城主引荐魔君,但成功与否还得看城主的本事了。”

沈槐安语气多了几分真诚,她笑眯眯的回道:“那就多谢。”

“我有一个问题,想问问城主大人,不知可否为我解惑。”

她点了点头,静待着他说出他的疑惑。

“若是为求一庇护,就凭这七层的黑曜石,魔君也会看顾城主,礼待几分。可若是求娶少魔君,那这七层的黑曜石便是聘礼了,城主可捞不到半点好处了。”

沈槐安沉思了一瞬,开口坦诚道“当然是为了让魔君看到我的存在,这魔界看到我的存在,赤沙城偏居一隅,向来不被人重视,可我不想只做不被人放入眼中的贫瘠荒芜土地上的一个小城主,我要他们从能够看见我开始,直视我的存在。”

“若是成功,魔君自然会以半子之谊待城主,可那也伴随着危险。”

“危险向来与机遇并存,见识过权利,自然会滋生欲望与野心,在魔界这不是很正常吗?”

乌蒙的眼中闪过一丝欣赏,又很快消失不见,他面色迅速恢复如常,沉下声来道:“那就希望,城主不要太快的死在这混乱的魔界中。”

沈槐安并不会介意他话中的刺,反而道:“借你吉言。”

黄沙堆积成荒芜的沙漠很长,但走过这片土地后,是奇特的,独属于魔界的青黑色的林木与草丛,沿着山脉绵延,汇聚成成片的密林。

沈槐安对凌清秋这一路上隐隐投来的目光都选择了置之不理,那在散落的发丝间若隐若现悄然红着的耳根,以及目光中的羞涩与爱意。

???等等,爱意?

沈槐安对自己还是有充分的自知之明的,虽说自己从小挺招人喜欢,但也没到人见人爱的程度啊。

他不会是装的吧?扮猪吃老虎?

沈槐安目光带着些质疑,扫视过凌清秋,少年却因为对上她目光的一瞬羞红了脸颊。

“城主倒是好手段,将少魔君哄得团团转,”看着这一幕的乌蒙嗤笑出声道。

听起来有些阴阳怪气怎么?沈槐安在心中想到,她嘴上却想也不想的张口就来:“怎么会?你们都不了解他,他其实很可爱也很努力,只是没有安全感不被父亲重视的孩子罢了,我怜惜他,也由此生出了爱意。”

沈槐安说罢光明正大的对上了凌清秋的视线,她嘴角噙着一抹笑意,神色温柔,看起来倒真像是一副陷入爱意的模样。

乌蒙看着回望她的凌清秋,心中暗骂了一句傻子。少年的眼中是遮掩不住的绵绵情意,他索性闭上了眼,眼不见为净。

于是飞行法器上,又变回最初时三人都默不作声的模样。

霞光随着初升的旭阳浸染了整片天空,光芒撒向整座魔殿,不似修行界一般爱用白色各种灵石矿物以此建筑,黑色与红色是整座宫殿的主色调。主殿中的院内是各种巨大的绿植,有的宛如活物,枝蔓肆意伸展着不同的造型。走过蜿蜒的小道,便到达了赤宸魔君的寝院。

寝院?你们魔界会不会太随便了一点啊?这是我可以来的地方吗?

“魔君唤您进去。”

就我一个人?心中虽然暗自想着,但面上却安抚着凌清秋,沈槐安对他颔首笑道:“没事的,等我。”

绕过待客的前厅,堆积着文案的书房门口,侍从最终引着沈槐安停留在了凌宸的寝殿门口。

侍从推开了寝殿的门,一副请进的模样,便低头不言。

沈槐安心中虽然疑惑着怎么个事,脚下却毫不犹豫的踏了进去。

进门后有隐隐的药味从里间透出,她向前走了两步,便立住不动。

“叫什么名字?”

里间传来的问话嗓音冷冽,与宗门中的长老们不同,声音中带着一丝肃杀之意,很符合沈槐安对魔界大人物的那种想象。

“安槐。”她回答道。

从里间走出来的人身着银色寝衣,身形高大却又不显壮硕,随意的披着一件墨色外衫,俊美的容貌上,有一颗红色的痣在左侧鼻梁处,削减了几分眉间的凶意,眼神却尽显张狂。

“接近他的人有很多,有的人想借他得到我的青睐从而平步青云,有的人想妄图顺着他攀附我享尽荣华,更甚者有人想通过他爬上我的床,母凭子贵。”

他的眼神锐利逼人,直直的向沈槐安投去。

“你是哪一种?”

有的时候真的很想借一点你们的自信,沈槐安虽暗中腹诽,面上却挑不出来一点错处,她眸底布满真诚道:“我不远万里而来,只为求娶少魔君。”

“你比他们都更有野心。”话音落下,他朝着沈槐安走去,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他真的长得很高,高到沈槐安得仰视着他才能和他对上视线。

“膝下的独子并不成器,魔君应该也为之苦恼过吧。”

将他丢入危险的地方,去做那些不一定能成功的麻烦事。便如同刚出生不久的狰奇幼鸟,会被成年者丢入悬崖,不死便能学会飞行。

作为魔界最厉害的凶兽之一,不得不说,它们的教育理念,与魔界教导自己孩子的方法如出一辙,但凌清秋运气比狰奇幼鸟好的多,凌宸愿意一次一次给他机会,吩咐的还都是一些不会危及性命的事,又在他把事情办砸后让人去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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