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娉婷一看,不由得挑了挑眉——侵占田地的竟然大多数都是寺庙。余杭城附近寺庙众多,除了些着名的大寺庙如净慈寺之流以外,那些不大不小的寺庙竟然各个都侵吞了不少田地,综合起来,数目惊人!
寺庙侵吞田地不是什么稀罕事,但如此行动一致,只怕背后另有古怪。
周娉婷正皱眉沉思着,雪月便进来行礼,报道:“小姐,汪刺史来了,婢子已请汪刺史到花厅奉茶。”
余杭刺史?周娉婷起身道:“好,大总管,咱们走一趟。”
周义将桌上的单子都揣进怀里,与周娉婷一同往花厅赶了去,只见花厅里一个大腹便便、面容白净的常服男子正坐着,年纪约四十许,正端喝茶呢。
周娉婷上前福身道:“不知刺史大人驾到,有失远迎,万望恕罪。”
“周娘子客气了。”汪宏义赶紧放下茶杯站起回礼,“是本官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来求周娘子了。”
周娉婷笑道:“区区商人,怎么敢当得起求字?刺史大人快别折煞我了。大人请坐。”
汪宏义在花厅西边第一张椅子上坐下,周娉婷却不敢坐在上首,只在东边首位坐下,问道:“不知刺史大人拨冗驾临寒舍,有什么事是十六娘能效劳的?”
“周娘子是女帝亲封的皇商,本官虽比你略高些职衔,如此费礼,本官却受不起了。”汪宏义笑呵呵道,“本官此番拜访,是希望周娘子作为江南首富,能将余杭县的无主荒地尽快买下来的。”
“尽快?”周娉婷重复道,语气疑惑。
汪宏义点头道:“对,越快越好,若是能今天便将地都买下,更是最好。”
这却是怎么回事?周娉婷迟疑,汪刺史这一出,她实在不懂了,她站起行了个福身,正色道:“十六娘愚钝,还请刺史明示。刺史也应当知道,我周家一向是做钱庄生意的,对土地这一项从不沾染,这米粮一道,历来都是扬州郑家的生意。若是刺史这几日听到我周家买地的传闻,实不相瞒,十六娘不过是经历了族银风波之后想买些祭田,以养祖坟罢了。”
“本官知道周家一向是做钱庄生意的,便是听说周娘子派人看地,也知周家绝不会舍弃钱庄这项而动土地这东西。”汪宏义依然笑容可掬,话锋一转,“但周氏钱庄往年能放极低利钱的银子给百姓□□苗秋苗,为何此时不能救一救余杭的百姓?”
周娉婷试探地问道:“救余杭百姓?”
汪宏义点头,但说出的话却含糊不清。“余杭的地,剩得不多了。如今流民逐渐回来了,却大多数都成了佃户,周娘子,你身为皇商,当为君分忧才是忠臣之道。”
这下周娉婷算是明白了。
原来余杭州附近的荒田被寺院大量侵占的背后果然不简单,甚至连余杭刺史或者江南太守都无能为力,只能寄希望于有人能尽快收了无主荒田,保住一部分田地。自古百姓都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若是没了田地,江南酝酿了一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