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聘婷不受恭维:“世叔急匆匆登门,想来不是为了夸十六娘来的。”
“是,我是有事前来相商。”吴光吉笑道,“贤侄女,听说你们周氏钱庄在弄什么竞标会,要寻人去南疆做布料生意。依我看,也不必找什么善于经商之人,要说到丝绸生意,整个江南谁比得上吴家子弟?贤侄女若需善于经商之人,只管找吴家要就是了。吴家十七郎与你年纪相仿,前两日刚及冠,与你乃是最相匹配的。”
相匹配?周聘婷心中没由来地一阵愤怒,猛地站了起来,便在此时,一个声音含笑问道:“是谁比我还匹配十六娘啊?”
吴光吉转头望去,只见一个白衣男子大步走进来,手上拿着一把不合时节的扇子,衣袂飞扬,说不出的潇洒。他暗自皱眉,转头问道:“贤侄女,这位是……”
“原来是世叔哇。”楼如逸握着扇子潇洒一抱拳,“在下楼如逸,出自东海璇玑岛楼家,乃是十六娘的未婚夫,世叔若是不嫌弃,就叫我一声如逸吧。”
吴光吉对他早有耳闻,此时相见,不禁上下打量一眼,冷冷地哼了一句。
周聘婷的脸霎时间便沉了下来,便要发作,楼如逸便一手按着她的肩膀,要她稍安勿躁,一边转头对吴光吉笑了。“看来吴二爷是挺嫌弃我的?那便叫我一声楼公子吧。吴家是富豪之家,总不至于家族的二把手是个不懂礼数之人吧?”
“不懂礼数?”吴光吉拍了一下椅子的扶手,“我看不懂礼数的是你!你与十六娘尚未成亲,怎能住在周府之中,管理周氏钱庄事宜?我看啊,你不仅不懂礼数,更是居心叵测!”
“放心放心。”楼如逸安抚道,“我住的那个院子,是给周家家主的姨娘住的,还不能入正房呢,算起来确实是顶着半个名分的内外人。不过,我倒是想问一句十分懂礼数的吴二爷。”楼如逸挑了挑眉道,“若是你们吴家那位十七郎来了,他打算住哪里呢?”
雪月在旁接口道:“既然是这么懂规矩的吴家公子,当然是住在外边的别院里,每日辰时过了再来府中,下午黄昏离开周府,免得遭人闲话。与咱们小姐见面了,先离个三丈远。像楼公子你这样随随便便就搭着咱们小姐的肩,是万万不行的。”
“那可就太好了!”楼如逸笑嘻嘻地说,“我就只这般不要脸、不遵守礼数之人,自然是会住在府中的,每日里只恨不能黏在十六娘身边呢。见了那竞争之人,第一个先将他打跑了!”
“噗……”雪月听着不禁掩着嘴笑了,偷偷看一眼吴光吉,他脸都气红了!
“周小姐。”吴光吉气得脸色铁青,连称呼都变了,“你便是这般管教下人的?由着他们对客人无礼?”
“下人?”周聘婷问道:“吴二爷说的是楼公子吗?”
不等吴光吉回答,她便沉着声音道:“楼公子是我周十六娘的未婚夫,当日家父葬礼上,多少人想着夺走我周十六娘的家产,是楼公子出现,替我挡下种种纷争。这些日子以来,楼公子为周氏钱庄做了多少事,如今周氏钱庄再现起色了,从前的腐肉变成现在的香肉,便要来啃一口了?”
她扬起下巴,“我奉劝诸位一句,周家即便只剩下我这么个孤女,依旧是江南首富!从前,轮不到外人嫌弃是个没用的架子,如今,也轮不到各家打主意瓜分。想吃下周家的产业,便在我周十六娘手下见个真章,否则的话,没在我爹灵前点过香的,就别在我面前自称什么世叔了。吴二爷,请回吧!”
“顺带一句,那什么十七郎就算了,还想取我家十六娘,打得过我再说吧。”楼如逸冷哼一声,问道:“吴二爷,你是自己走呢,还是我亲自送你出去呢?”
“你们……岂有此理!”吴光吉站起来,连连点头道:“这便是周家的待客之道?我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