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声音已渐行渐远了,却依稀还能闻到民妇的谈论,“咱们的郡守女大人也给新帝生过孩子哪!”“咱们大人生的是女儿,哪能比过龙子,哎!”
他有子嗣了,那个如今风光无限、威风凛凛的帝王有了自己的皇子,这应是他登基为帝的第一件于他而言的大喜事,他一定是高兴的吧!
宁禾的目光飘忽,早已游神失色。
马车落停在山阳县衙署时,车外孟舟行唤了她几声她才听见。
阿岂怕有不测,忙掀开车帘,恰对上宁禾有些苍白的脸色,“大人,你无事吧?”
宁禾未应,下了马车,对孟舟行道:“周庸人在何处?”
“不知是谁走漏了消息,周庸逃了。”
宁禾抬眸望向县令衙署的大门,汪幸得到她已抵达的消息正从府门处小跑来,他停在宁禾身前喘气:“大人,都是属下的错,让周大人跑了。”
山阳县县令周庸以权谋私,暗授商贾贿赂,剥削农人耕地。顾琅予给她派来的汪幸调查举证后,因周庸控制了整座县城,宁禾才亲自来了山阳县。
她迈步行入县令衙署,身后跟满了从盉州带来的属吏与衙役,“缉拿周庸归案。”
县城中的百姓听闻宁禾的到来,皆拥堵在衙署门口控诉周庸的罪状,周庸被缉拿回府时,又惊又恨地瞪着宁禾。他正被衙役扣住手脚,因他的罪名并未公布,衙役还不敢用铁伽捆他。
在宁禾冰冷的目光中,周庸陡然挣脱衙役的束缚,拔下发冠间一支钗子就朝宁禾刺来。那瞬间疾,待身为护卫的阿岂反应过来时宁禾的手臂早被划伤。
绯绫官服被划破,瞬间冒出鲜血。众人大惊之下狠狠扣住发疯的周庸,将他押入了盉州牢房。
按周庸收受的那巨额贿赂,宁禾判了终身监.禁的罪名准备回盉州后命人将审判书送至京城。孟舟行引入郎中给宁禾包扎伤口,宁禾低头瞧去,左手手腕处的那条旧痕依旧清晰。她从那之后再未佩戴手镯,她并没有刻意每日去瞧手上的红痕,可无意间的一瞥,刻意要忘的记忆便排山倒海袭来。
从山阳县回盉州时,城门处涌满了百姓要送宁禾,他们有的提着年前熏的腊肉送给衙役,有的揣了满蒌子自家饲养的鸡蛋要给宁禾。
宁禾含笑谢过百姓的好意,便上了马车回去盉州。
她这个郡守做得实在太累,初上任事事都要亲力亲为,不过总算没有让她的盉州百姓失望。
汪幸欲同宁禾一块回盉州,毕竟他是当初顾琅予安排而来的眼线,宁禾没有同意,将他留在了山阳县,她准备提拔汪幸为县令,相信顾琅予也不会反对。
处理完政务回到安荣府,宁禾命李叔帮她挑选了重礼送入京城。
李叔问:“小姐要给大公子送去?老奴挑些人参、春芝……”
“不是送给哥哥,新帝喜得皇子,你准备两份礼物送至皇宫,一份以安荣府的名义,一份以郡守的名义。”
李叔忙点头应下。
阿喜也已知晓这个消息,见宁禾回到房中,微有疲惫之色,阿喜察言观色,知晓宁禾此刻不想多言。
阿喜笑道:“夫人,小姐方才笑得可欢了,可惜眼下她方被画娘哄睡着了,不然你肯定爱听那笑声。”
宁禾终是露出微笑,“她今日吃得好么?”
“小姐吃得乖巧,最近隔奶也不哭不闹,流食吃得也算多。”
提到女儿,宁禾的脸上才溢满了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