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想出去走走,可短期内是不行了,她已不再是孤身一人,需要承担起自己的家庭责任了。
虽说自己出去走走,米庄倒不至于经营不下去,只是这份操劳,需要别人替自己承担罢了。
晚饭时,桌上比平时多了两道肉菜,张老夫人亲自给吴蔚倒了一杯酒,事情她已经听说了,老两口都已经训斥过张水生了,斥责他把手伸得太长,不该干涉吴蔚的生意,张水生也给吴蔚道了歉。
吴蔚却端着酒杯站了起来,言辞恳切地给所有人解释了自己为什么会涨价的原因,以及不涨价所面临的后果。
并用最平实易懂的语言,解释了什么是垄断,什么是做空,这次吴蔚没有了之前的诸多顾忌。
果然在听完吴蔚说的话以后,所有人都沉默了。
“张叔,张婶,柳婶儿,二姐,二姐夫,不瞒你们说,我当初经营这个米庄的初衷,就是希望咱们一家人能守着粮仓过活,哪怕真的大旱了,遭灾了,咱们不至于饿死人,与此同时呢,多少能帮一帮张家村里的乡里乡亲们,还有李大姐一家子。粮仓里我从来都不会等着彻底没米了才让他们去进货,我一直都留着一仓库的余粮,这一仓库的余粮,是我留给张家村的乡亲们应急的粮食,是民生,是百姓们的生存之计,我知道不应该涨价,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在你们看不见的地方,我已经做了很多事情试图弥补。我不怕别人,外人误解我,骂我,戳我脊梁骨,但是家里人一定要明白我在做什么。”
一席话说得张水生羞愧难当,当即表示吴蔚每日
贱卖的那五石米所造成的亏空,榨油坊承担一半,但却被吴蔚和柳翠微齐齐拒绝了。
柳翠微劝道“二姐夫,别说是你了,就是我一开始听说粮食要涨价,我都接受不了。张家是良善之家,我们都是知道的,你去找我们也是出于关心,所以这个钱不能让你出,榨油坊不容易,赚的都是血汗钱。这笔银子走店铺的公账,我和蔚蔚损失不到什么,你放心。”
吴蔚也说道“三娘说的对,你的心意我领了,银子我们不能要。”
之后,张家父子又在酒桌上问候了刘老板一通,又对旱情表示了深切的担忧,张老爹有些思念张家村的乡亲们了,想回去看看。
吴蔚正好也想出去走走,于是几人一拍即合,定了三日后休业几日,两家人一起回张家村,走走亲戚。
柳老夫人虽然在张家村没什么亲戚,但她后来和李大姐一家相处的不错,正好回去看看李大姐她们。
吴蔚回去以后就把两家铺子的歇业告示写好,一人一份贴了出来。
第二日,吴蔚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铺子里的伙计们,并给了他们一人一两银子,让他们用这几日好好放松一下,吃好喝好了。
在一片欢呼声中,米庄和榨油坊的生意愈发红火了。
有些人家看到了告示,想着家里存粮不多,干脆提早囤一些,另外一些人是干脆起个大早,到吴柳记来蹲守每日的特价米,第一天买米的人还不多,观望的居多。
直到吴蔚真的信守承诺,让人搬出了五石米,就在铺面前面的路边卖,卖完即止,所有人都信了。
从那天之后,吴柳记的门口总是能排起长队来,成了这条街上的一道特殊的风景线。
意外之喜也是有的,那些买到了特价米的人家,无不夸赞吴柳记的两位女东家人美心善,在这个城内百姓普遍对米庄涨价有怨言的时刻,吴柳记的口碑逆袭。
街坊邻居聚在一起痛骂时,即便是再怎么义愤填膺,在开骂之前都会说一句“我说的可不包括吴柳记啊”后面接上骂人的话来。
吴蔚每日卖特价米的消息很快在米庄之间也传开了,几日后剩下的八家米庄中的三家,齐齐推出了特价米,也是每日五石,售完即止。
不过这些吴蔚和柳翠微却不是第一时间知道的,他们两家已经关了铺子,驾着两辆马车,带着礼品,风风光光地回清庐县探亲访友去了。
张水生驾着一辆马车拉着张家人行在前面,张全驾着另一辆马车载着吴蔚一家三口,行在后面。
人逢喜事精神爽,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