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独自坐了一会儿,心里还隐隐有些气愤,便转身入了密道,在夜色的遮掩下悄悄到了太子府中。
“丞相大人真是稀客呀,不知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太子原本正在秦侧妃的院子里陪她说话,听了随从来报,知晓丞相来了,便起身来了书房,进入书房就见丞相已经坐在一旁了。
太子府邸足够大,多置办几个书房也是应该的,这不过是平日里议事的地方,若真要处理严密的事情,他的院子里自有严加把守的书房可以用。
“婉怡如今是晋王妃,晋王声势也是愈发强盛,可老夫依旧站在太子这边,太子今日未免太不仗义。不过也是,镇武侯都被你抛出去了,老夫哪算得上什么。”
“本宫也不过是投桃报李罢了,丞相近来动作频频,本宫岂能不妨,若非丞相不对在前,本宫又岂会给你一个小小的警醒。若非念在昔日你也助了本宫不少,今日你岂有命在。别跟本宫说你门徒如何众多,在朝中声势如何了,你当你那些学生是傻子吗,这些年来,不论是太子妃还是宫妃,你们张氏一族乃至你的门生家族,都不在父皇的考虑之内,没有谁再能升上去提拔你们两把。这是父皇已经看不惯你们张氏一族,要动手打压了,若非如此,凭你丞相的身份,不见得就愿意假仁假义的凑到本宫跟前来。你派人搅和进柳家那边,却没有告知本宫,已是异心,今日也不过是小小警告罢了。若本宫有意拔除你张氏一族,想来父皇不会舍不得。”
只怕不只是舍不得,恐怕已到了巴不得的情况了吧。他张家嫡女,嫁给太子做正妃最为适宜,当年他们私下也有协议,谁曾想皇上圣旨下来,却赐了别家的闺女,这便是皇上对张家的警告和不满,他的妹妹华贵妃这些年也不得皇上盛宠,自从华贵妃膝下的皇子死后,华贵妃再无所出,若非曾经生育皇子有功,再加上有个丞相做兄长,这几年她未必坐得稳贵妃之位,便是暗地里被人害了也说不准。也正因如此,他才积极谋求张氏一族的发展,既然当今圣上对张家已经感到不满,自然不能寄望于当今圣上了,只能孤注一掷,豪赌一场,将赌注压在储君身上,以图从龙之功。若是赌对了,他们张氏会再度开创一个新的发展高度,届时便是皇帝也不得不忌惮三分,到时候再把张家女子送到皇帝身边,这天下改姓张也未必不可。可,若是赌输了,他们张家少不得就是满门抄斩,九族流放的下场,但如今圣上已对张家不满,即使他们不这么做,下场恐怕也不会好,如此,倒不如争取一番。
太子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唇边自然洋气带着嘲讽的冷笑。
丞相那点小心思能瞒得过谁,便是父皇,恐怕也是睁只眼闭只眼,谅他也翻不出什么大的风浪来。太子既然是储君,是最有资格最有可能继承大统之人,怎么可能给自己留下一个隐患呢,张家想继续往上,只怕太子便是不允的。故此,当今皇帝一点也不担心丞相靠在太子那边会有什么影响。
“老臣不过是想助太子一臂之力,那柳忠延始终是个隐患,昔日他是付康的幕僚,能从当年那场浩劫之中逃过,恐怕也是付康撑着最后一口气,护他一家安全。他的手上,只怕有不少东西吧,只是柳忠延已死,只能从他的儿女身上下功夫了。”
“谁要你多管闲事!本宫可有吩咐你去凑趣儿?你傻了,这天下是谁的天下,也不看看站在至尊位置上的人是谁,可不是我那可爱的四弟。”太子冷笑不断,“当年下令赐死付康一门的是父皇,莫非你觉着父皇会容许有人把这案子翻起来不成?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