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婶可真是负责!”二嫂爽朗地笑着道。
顾影还要客气,大嫂在一旁帮腔:“你还说?若是都像你这丫头一样办差的话,咱们大夏啊,眼看就得完蛋。”
这话要是在顾家说,即使是私下玩笑,顾侯也肯定会不悦,训诫几声。但潘帅听了,倒跟儿媳一起笑起来。
“她那差事,不做倒比做的好。”
二嫂一脸找到知己的表情:“还是岳母大人懂我!”
顾影正不太懂,大嫂笑着解释:
“三婶,之前你没有在我们这一堆里玩过,不知道这里面的事。
“二婶是皇室宗亲,如今在宗正院供职,这你想必知道。其实呢,她是出了名的惫懒货,平时不在官署点卯,倒还罢了,有什么差事的时候,逃得更叫一个快。
“每到月底,她们的考评都要送到我们吏部来。一看她的俸禄,不出意外就是被扣个底朝天。再干两年啊,恐怕她要给官署贴钱才能做差事了!”
二嫂笑得前仰后合:“嫂子你就拿我取乐吧!婶婶不知道究竟,你可是清楚的啊。你衡量一下,是我这项上人头值钱,还是我的俸禄值钱?”
她一转头,拉着顾影的手又说又笑:“婶婶可要理解我!我们那宗正院,真不是人待的地方。左边一个亲王,右边一个郡王,少说也是各家世子、侍君,哪个不是金光闪闪、瑞气千条?她们没事会来宗正寺吗?一来就是各种难办的神仙打架呀!像我这样的宗室旁支,我惹得起谁啊?”
大嫂笑道:“她时常找借口说,她这不是扣俸禄,是买命钱。”
“哪有她自己说得这么夸张,我看就是不差钱,而且偷懒。”潘帅给定了性。
“岳母英明!”大嫂赞许点头。
潘家的家风,就是这样直截了当。
在书房里,娘儿几个讨论了不少正事、家事,都是毫无芥蒂,有说有笑的。
正午时分,潘府花厅摆了一大桌宴席。大家入座吃饭时,顾影意外地发现,潘家竟然没有劝酒的习惯。
大家很习惯这样的自便,爱饮酒的就扎堆行令,选择不饮也很平常。她寥寥喝了两杯甜酒,就放下了杯子,也并没有人笑话她“像小孩子的口味”什么的话。
顾影觉得很有意思。
本来席间饮酒就是为了助兴,但现在席面上的风气,都是要拼命劝酒,宾主都不醉不休的,给人好大的压力。真不如像潘家这样,大家都能轻松自如,吃起席面才更有兴致。
“这样的人家,若不是我岳家,而是我家,那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