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何去何从。
她躲在公园的凳子上拨了个号,响了两声就被接起来了。电话那端的人不说话,但是乔有欢能听到他沉重的呼吸,眼泪瞬间就爬满了她的脸,她不敢哭出声,使劲的要紧了下嘴唇,眼前的景物蒙上了一层水汽,
“青阳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要是知道,我不会带青雨去的,我也很想她,我很想她,我做梦,做梦的时候我梦到她说不怪我的。她说了不怪我的,你也说过……不怪我的。”她断断续续抽泣着说了一堆话,电话那边又是一阵安静,过了很久,乔有欢听到他的声音,他那边好像还吹着风。
“乔有欢。”徐青阳的声音已经不像往日那般温柔,夹杂了太多的沧桑。
“我这几天总是会梦到青雨,梦到她浑身是血,面目全非的喊着哥哥,她那个样子,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还在梦里拜托我照顾你,她拜托我对你好点。”他声音停了停继续说着:
“我看着我妈妈这些日子以来每天以泪洗面,我看着我们整个家因为这件事故被摧残的不像一个家,说实话,我有时候就在想,为什么当时你没有陪她一起坐在上面,为什么在上面的是她不是你,但是总是在我想要恨你的时候就会梦到青雨,我被那些梦折磨的痛不欲生,我来到这里,是因为我妹妹说她一直想毕业了来这边,她说你喜欢这里,所以她也喜欢。”说到这里他安静了很久,然后又继续说:
“今天我喝了些酒,也没想过会遇到你,那个念头几乎是瞬间就占据了我的头脑,要撞上你的瞬间我又开始害怕,我怕你要是死了,青雨她知道了会恨我,我怕多年以后她见到了我会不认我这个哥哥,我清醒的时候会希望你活的好好的,那样青雨或许还能好受些,那样我就不用再梦到血淋淋的那么可怜的青雨了,我们青雨也能安心的走了,况且……这件事,不怪你。”他说完这些话,声音已经沙哑,乔有欢握着手机的手指骨节泛白,心脏像是被人狠狠的砍着,一下又一下,不死不休。
不怪她,他说不怪她,终于有人赦免了她的罪,乔有欢一直怕自己一辈子都得不到他们的赦免,所以她总是自责,总是一个人挣扎在痛苦的深渊里,可是今天他说了,不怪她。
挂了电话她在凳子上坐了很久,久到眼泪都被风干了,天上都开始有星星了。
她突然就想起今年三月份那天。那天,天气是真的很好,初春还有些凉意,她记得非常清晰,那天徐青雨穿了一件火红色的外套,她还调侃她穿的真喜庆,都可以结婚了。
那天是开学后的第二个星期天,她们约好了一起去游乐园,因为寒假的期末考试徐青雨又输了,她们说好的谁输了谁就去坐游乐园那个号称最可怕的360度旋转的大摆锤。
她们两个都是胆小鬼,从小到大去游乐园都是只敢坐旋转木马,所以当时青雨一直后悔说这个赌注有点大,可不可以放过她,乔有欢不乐意,说好的愿赌服输的。
最后青雨还是兑现了承诺,发生意外的时候乔有欢正好去买水,她拿着两瓶水在手上,回来就看到大摆锤那里围满了人,有保安,有警察,可是她就是找不到青雨,她扔掉水就往人群里挤,有人拦着她不让她靠近,旁边还有尖叫声,有小孩子的哭声,地上躺了几个人,好多的血,可是她一眼就看到青雨以一种诡异的姿势躺在地上,浑身是血,她本来就鲜红的衣服变得更加的刺目。
乔有欢发不出声音,她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她在想,青雨她躺在那里干什么,她允许她耍赖,允许她可以不坐了,可不可以不要这样吓她,她想跑到青雨面前看看她的,可是他们很多人拦着她不让她靠近。
乔有欢哭到失声,她陪着去了医院去了警局,不管别人问她什么她就只是哭,一句话也说不出,满脑子都是青雨浑身是血的模样。
直到那天下午徐青阳和徐阿姨从b城赶来,乔有欢哭着拉住徐青阳的手,
“她们说设施出了问题,青阳哥,我不该非得让她坐那个的,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乔有欢声音已经哑的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