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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四一年(1 / 1)

“纽施坦因。”阿廖沙推门进来。

伴着窗外隐隐的音乐声,卡尔走向那个日渐消瘦的身影,“怎么了,阿廖沙?”

…dennihrherzistvollersu?igkeit…

黑洞洞的枪口。

卡尔下意识握住对方手腕把胳膊反剪,手枪落下去发出令人心惊的一声闷响。他把它踢开,“哪里来的手枪——?”他随即噤声,意识到阿廖沙知道他把枪放在什么地方——几乎微不可闻的抽泣声,卡尔·纽施坦因松开阿廖沙的手腕,他去摸他的脸。

“阿廖沙—”

阿廖沙·托朗宁在抽泣,他环住卡尔的脖子,把嘴唇附上去,“真奇怪啊。”细细碎碎的吻,混合着温热的鼻息低声絮语,“为什么不杀了我呢…?”卡尔·纽施坦因截住话头,让阿廖沙昂起脖子把剩下的话吞下去。

热烈的亲吻,模模糊糊呼出的鼻音像情人间的呢喃。他几乎融成了液体,缓缓流淌到地上;他听到毕毕剥剥的炉火,他听到低低的乐声和呼吸声。

…unddashei?t…erika…

他解剖自己,把卡尔·纽施坦因的记号刻进骨血;昼夜交替间杀死了自我。

“阿廖沙,让我进去……”

而我是多么想死去……“我有什么好让你喜欢的?”

卡尔不知如何是好,他抹去阿廖沙·托朗宁脸上的泪迹,他很慌张,他很想笑。

“阿廖沙,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垂眼摇着头。

“唉——”叹息。

又是细密的吻,温和得让人恐惧的快意。他听到毕毕剥剥的炉火,和一九四一年末的乐声。

…huaendkleenbienele

火焰的光热似乎太过于明显,阿廖沙无从适应,这种受热融化的感觉是火光带来的——还是别的?他躺在地上,衬衣被揉得乱七八糟,也许这会给他带来凉意吧。

…duschw?rt…erika——

嘴唇缓缓下移,下巴、脖颈、锁骨;卡尔掀起衬衫,一遍又一遍地抚摸阿廖沙身上留下的伤疤,一遍又一遍亲吻那些灰白泛粉的痕迹。卡尔·纽施坦因梦呓一般呢喃重复同一个阿廖沙听不懂的德语单词,"s…s…"*

窗外透进白茫茫的光线。大概是外面的风暴巡逻在巡逻,雪一样的手电筒光柱扫进来,穿过玻璃扫到纽施坦因的头下垂的头发和上翘的睫毛泛出pt一样的冷光。视奸的光柱停滞不前,阿廖沙推两下卡尔·纽施坦因的脑袋,让他把脸从他的腹部移开。

冰凉的指尖依旧在疤痕上滑动。他听到毕毕剥剥的炉火,和一九四一年圣诞节的乐声。

…zarterduftentstr?t…

他听到轻微的风声,羽毛敲击玻璃声。

“阿廖沙,下雪了,你听到了吗?”

温暖的火光渗进皮肤,阿廖沙似乎又嗅到了姜饼的气味,舌尖上好像再一次沾上糖霜。卡尔站起来,给他盖上毛毯。

“明天,就明天——我带你去看电影。”

“一九四一年要结束了。”

“就要结束了……”阿廖沙闭上眼睛,做梦似的回答。

毕毕剥剥的炉火。

*:美丽的

流光溢彩,熔化的金红;珍珠贝母,磨光的铂金一样的色调。东方丝绸随动势从粉白的皮肤上滑落到倒映着彩绘天花板和水晶吊坠的大理石地板上。

我推开铂金雕镂的大门所看到的就是这幅浮华绚烂的画面。让·雷诺·其拉松侯爵的鼻尖贴在他怀里的男人暴露在外的侧颈上细细擦蹭闻嗅,把亲密与暧昧都写在空气里。侯爵听见女仆的报告,终于抬起华丽懒散的眉眼招呼我一眼,却又把嘴唇贴上去。他抱着的人似乎还不习惯陪他的侯爵给人演这种艳情戏码,端庄俊朗的脸上飞起一小片红晕,责怪地推推环在腰上的胳膊,又像是羞涩一样把脸垂向一边,让人只看得清他密匝匝如铜线一般的睫毛。

卢克·伯吉斯,这个英国人的间谍本应被送上断头台,却承受了我的领主十足的眷恋。我的其拉松侯爵给了他最奢华糜烂的待遇,就像不合礼法的夫人一样让人恭敬,而不把他当做战俘。

“看看,我的卢西今天穿的是什么?”侯爵,对英国人来说是雷诺,探入下摆,指尖在卢克大腿内侧划着曲线。

“是基尔特,我的领主。”

“我的卢西喜欢这件裙子,请你画下他穿着裙子交欢的样子。”

“是……”我的瞳孔微微颤动。我想再合适不过的是威尼斯画派,缇香一世纪前的复制品我在意大利时就已经看过。

“雷诺——”卢克接下来的话没说完,发出一声意料之内的轻哼。“亲爱的,我的俘虏没有选择权。作为情人节活动,这难道不好玩吗?”

卢克轻轻撅起下唇,却不再抗拒这病态的癖好,任由雷诺在腰上、腿根撩拨。

女仆把颜料和画架送来,我便像是在着金碧辉煌的房间角落支起一座人尽皆知的窥探塔。

雷诺掀开裙子,像是拆开件包装简单却精致的节日礼物。情人柔嫩得失礼而情色的腿根内侧还留有上次欢爱的痕迹。领主指尖摩挲入口,就着渗出的一点水液缓缓入侵。

英国人有一双温和下垂的眼睛,颜色就像祖母绿,透出严肃与温柔;这双眼睛泛着水光,带着不可言说的情欲,有如藻类聚集的晚春湖泊。他在低吟,声线沉静克制,暖湿内里却像贪食的孩子的嘴,紧紧地裹住雷诺的手指;入口箍在指根,像在吮吸糖棍。他用那双美丽的眼睛如海礁上的塞壬一般诱惑雷诺,迫使他好好地、细细地打量过他的每一颗汗珠。

——我的雷诺,再深一点。

摸摸我。

领主对这具优美的胴体无法更了解,他轻车熟路地找到英国人的敏感点我猜如此,细细研磨,又在对方情不自禁贴近了忍着别扭要他用些力时憋着笑捏捏绸衣下呼之欲出的乳房我认为这么说也是没有问题的。

“太贪心没有红茶喝。”

于是卢克又要脸红了,因为情欲,因为羞涩,马上就像要掩盖些什么一样移开视线;他终于是得了些理智,回想起往日的体面便拒绝为了快感做母猫;表示羞恼似的扯扯雷诺的衣袖。我只顾在画布上涂涂抹抹。

他的侯爵从善如流,大发慈悲地大赦,让间谍情人得偿所愿。高潮像春雨前的雷鸣,轰轰隆隆由远及近,低压压密不透风;或者是旧约里的摩西分海,汹涌磅礴的波涛声将人溺毙。

卢克不愿意显出弱势,神情苦恼地皱眉咬着后牙还是挺过了快感的浪潮拍击。雷诺看了只觉得可爱,低头去咬卢克写着要强的薄嘴唇,弄得嫣红色像黎明的雾霭似的向外晕开。他去蹭他的脸,

“路易斯,卢西,我的珍宝,我能进来吗?”

卢克抬起下巴讨吻,高潮过后神志不清的样子就像服用了颠茄一样迷糊。可怜小卢西,完全冲昏了头脑,把理智当作交媾神坛上的祭品。平日的稳重便全部抛诸脑后。

“请进。”

雷诺的手指在入口按压几下然后抽出,性器带着无形的支配感长驱直入,年长他几岁的恋人情动时像融化的糖霜——哪里还有半点规训与威严,只有欲求不满的叹息。啊呀、啊呀,多可爱。于是他垂下头,蹭在卢克怀抱里,生出无限眷恋与安逸,一遍又一遍,操得卢克只想这么堕落下去。

领主的情人是一杯极酽的红茶,配的是克制不发的柠檬片;被操得爽了倒像是换成了浓郁的鲜奶,还要加上三四块方糖。

卢克被他弄得受不了就抱着侯爵的脑袋揉着金子一样的卷发发出让人怜惜的哼声,小声咕哝“ralentisunpeu”,红茶绅士就像融化的砂糖,拿混上草莓汁液的奶油似的肌肤做底料。从祖母绿钻石眼睛里渗出大滴大滴甜腻的眼泪。这隐含生机的颜色让雷诺回想起儿时造访牧场,遍地的野花、牛羊若有若无的腥膻味还有新鲜切割过的青草味让他只想躺在草地上晒太阳,任凭青草汁液染绿昂贵的衣裳。

沉静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

性爱是独属于成熟的白兰地。雷诺侯爵——看看卢克睫毛上雾凇似的挂着的泪珠吧,借着他脸上日落一样的酡雾绯云您仿佛看不清理智的形状。这是日不落帝国的胜利,我不知道那东西的溶剂是氯化钠还是蔗糖。

又或者你们都酩酊大醉。

侯爵再一次低头吻向他的爱侣,唇舌交缠间迎来最后的释放。乳白的精液漫溢流淌,粘在透红的肌肤上,绛皓驳色间一道透光的爱液有如破空一箭给乐谱画下休止符。

于是我在画布上洒下最后一星色彩,象征着肉欲天国的告终,譬如曾经加百列吹响末日审判的号角。

“麦琪,你可以离开了。”雷诺的视线没留给画布一眼,琥珀色有如白兰地或者威士忌也行的眼瞳的目光只留给现实里的情人。

起身,被掀起的基尔特裙垂下来,各种各样的体液混在一起顺着重力走向滴落;卢克撅起被咬得艳红泛肿的薄唇悄悄吹灭蜡烛……除了领主的指尖停留在皮肤上滑动——

于是周围的一切都归于黑暗和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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