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二媳妇生不如死,苦不堪言,却不敢反抗,只这么忍气吞声的和他过着。
牛二有钱了就去赌,没钱了就去赊酒,家里什么都不管也不顾,只靠着牛二媳妇给人做帮工赚点钱贴补家用。
他有个毛病,喝了酒就爱打人,常常把牛二媳妇打得披头散发,长街流窜,惨叫声能传出十好几里地。
众人一听说打女人,立刻就想到了牛二身上,脑中不自禁的脑补了一幅章贤痛打女人的龌龊画面。
也并非所有的男人对自家老婆都怜爱疼宠有加,可众人敢拍着胸脯子说大话:老子是男人,不和女人计较。当然,气急了给女人一巴掌也是有的,但那都是私底下,天知地知,你不知我知。就算打了,回头拉到榻上一番整治,床头打架床尾和,这不都有讲儿的嘛。
也没谁像章三爷这样,打个女人,追出一百多里地,还打得这么沸沸扬扬。
听姜冽话里的意思,这姜二姑娘如今是凶多吉少,可见章贤下手有多重了。他有再多道理,打死女人,那也是没理的。
因此所有人都把他和牛二等同起来,甚至还摇头晃脑的道:再有出息有什么用?若我有闺女,是绝对不敢嫁他的。
燕城里认识姜冽的人不少,有同门的学子,也有相熟往来的通家之好,每见一回面,姜冽都要叹气一回,姜朴都要红着眼睛哭骂一回,很快章贤打死姜二姑娘的事就如同张了翅膀的风筝,传得燕城大街小巷都是。
熟识章贤的人也很多,听了姜家这番说辞,对他的印象几乎是一落千丈,有年纪大的,不免感慨:当初也是看着那孩子长大的,只听说武艺超群,能力出众,不想竟这般不堪,果然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同一辈的不免幸灾乐祸:叫你张狂,当成大将军管屁用啊,做人无德,迟早遭人唾弃。如今面子里子都丢尽了,只怕以后在燕城都要抬不起头来了。打女人?啐,什么玩意儿,这样的人,哪里能算什么楷模?
终于不用再被家里长辈耳提面命拿他说事了,年轻一辈的人都扬眉吐气起来。
姜冽将燕城转了一圈,接到了如意和郎中,也就没打算再转下去,正吩咐车夫直接出东门去蓟州,不想迎面来了一匹马,马上高坐一人,黑衣黑袍,玉簪束发,整个人都透着冷煞。那人正目光咄咄的看着自己,眼神犀利,有如实质,仿佛已经朝自己射出了千万枝冷箭。
姜冽心里发寒,暗暗蹙眉:这章贤杀气太重,果然不是良配。自己一个大男人尚且害怕,何况是病弱娇柔的姜辛?
他自是明白章贤此来的目的。燕城不大,有点儿风吹草动,但凡留点儿心,不出一炷香的时间,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章家时常有下人在燕城走动,自己闹这么大动静,他们不可能不知晓。
就算不是底下人通风报信,有那与章家交好的,怕是也早递了消息过去。
只是没想到他还真敢来。来的好啊,连二妹妹都敢和他对质,自己一个大男人怕什么?
姜冽忍不住眼底泛起嘲弄的笑意,拱手道:“章三爷,别来无恙。”
章贤气得,恨不能一鞭子把他从马车抽下去。他虽比姜冽年长,可小时候也在一起玩过,姜冽就和个跟屁虫似的,一口一个“三哥”,现下倒好,连“章三爷”都冒出来。
章贤黑着脸,道:“贤弟这是要去哪儿?”
姜冽立刻戒备的瞪大眼,心道:怎么,这是要拦着我不许我去蓟州么?想拦可以,那也得你拦得成拦得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