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不由己?呸,也不过是个借口而已,说给男人听,还能让男人动心动情,多可怜她们几分,说给女人听?谁信?
胡姨娘轻抚自己涂着鲜红丹蔻的指甲,轻笑道:“我很能理解你的处境,三爷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更清楚,他临行前也特意嘱咐我好生关照你,不然我也不会知道有个你。”
这话说得真是诛心,摆明了他们才是夫妻一体,压根没把如意放在眼里,她再怎么蹦,也不过是跳梁小丑,徒然增了笑柄而已。
要是如意有几分廉耻,这会儿早就羞得要死要活的了,可她自知连命都保不住,自然也不会在乎这点儿羞辱,当下只低了头,道:“姨娘仁慈,奴婢感激不尽。”
胡姨娘盯着如意的发顶,道:“我理解你,你也得理解我不是?”
她才不稀罕这女人的感激,也不稀罕她的恭敬。虽说都是妾,可这女人也想像自己一般,那不是痴心妄想么?
胡氏猜着这女人所求,不过就是生下一儿半女,好在这府里有个立足之地,将来能有个依靠吗?
要是明着求到她脚底下来,胡氏也不是不肯,甚至乐得把她举荐给三爷,白白看一场被人嫌弃并被厌弃的笑话,可千不该万不该,她不该瞒着自己。
胡氏最恨的就是如意居然背着她,居然爬床成功,这让胡姨娘忍无可忍。
她睁大娇媚的眼睛,轻笑着问如意道:“你说是不是?”
如意无话可说。她要说是,胡姨娘就能当着众人的面给她灌下落胎药去,即使她侥幸活下去,等章贤回来也是一个死,她要说不是,胡姨娘给她定一个忤逆犯上的罪责,一顿乱棍,皮肉之苦受了,颜面丢了,孩子也照样保不住。
如意只能可怜兮兮的道:“但请姨娘饶命。”
胡姨娘笑道:“这话可不对,怎么我理解你,你反倒是要害我呢?”
如意见怎么求饶都没用,索性以头伏地道:“奴婢自知罪不可恕,饶与不饶,全在姨娘一念之间,奴婢死不足惜,只是不愿因奴婢卑微之身而致三爷和姨娘反目。”
她这样说,未免有自恃甚高之嫌,可如意实在不知道该如何保得自己的性命。她不是英雄,可以无憾赴死,相反,她想活,她想活得长长久久。她本身就是个卑微的生命,就像蒲公英的种子,风吹到哪里,就要努力在哪里扎根,这是命。
她不能因为落到泥泞里就嫌弃自己,也不能因为自己座落在高山就嘲弄脚底的雄鹰。
她就想活着,仅此而已。
既然求的不行,那就把事情闹大,让所有人都听到她的卑微,让所有人都看到胡氏的嚣张。即使自己逃不脱宿命,但章三爷回来,万一听说了此事,会和胡姨娘心生芥蒂也是好的。
如意是拼死一搏,妄想搏出一条生路,可惜她低估了胡姨娘的狠心。
听完如意的慷慨陈词,她娇笑起来。美人就是美人,宜喜宜嗔,即使她笑得失态,可只有花枝乱颤的热闹,并不难看。
她笑够了,才轻轻拂过自己的手指,眼底满是怜悯,轻蔑的看着如意道:“就凭你?叫我说你什么好呢,说你不自量力都是抬举你,你这种人,完全就是没有自知之明,既然你这么担心,那我就让你瞧瞧,看看你是否能致我和三爷反目。”
她眼睛一瞪,娇媚之色褪去,只余坚决:“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