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被那不知该如何描述的感受占据太多,段弘俞没接秦旸的话,故意岔开话题:“跟我讲讲,你打算怎么演灯下的两场戏。”
“我真该申请加班费,”秦旸叹了口气,“片酬还能再给我涨涨吗?不带这么使唤人的。”
段弘俞又想笑了。
他不明白自己的情绪为何如此变幻,但好像自秦旸出现在这个深夜,段弘俞的心情就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
如此亲近的距离,如此生动的秦旸。
不理解是这寂静又坦荡的露天环境作祟,还是因为旁的什么,又或者只是因为身旁这个与他一起莫名其妙不分缘由躺在落雪石阶上的人。
秦旸做事完全不需要旁人的应允,还没应声,段弘俞便感觉自己的手被摩挲着牵了过去,触感中,他被套上了手套,发凉的手指立马被温暖包裹起来,裹得严严实实,一点儿风也透不进去。
“这两场戏又不是我一个人就能拍的,没有台词,我得需要对手戏演员才行,光听我讲,我能讲出个什么劲儿。”
确实如此,段弘俞的心思分了一半在秦旸的回答上,另一半却飞出十万八千里,他摩挲毛绒手套,指腹触不到皮肉,带着顿感的麻木。
“所以段导你也帮帮我?”
“什么?”段弘俞感知到自秦旸投递而来的热切地注视。
“跟我试试。”
秦旸突地起身,一把拽住了段弘俞的小臂。
身子被蛮力牵扯,段弘俞被迫站了起来。
秦旸拉着他走到灯下,段弘俞那首轻音乐还在播放中。
“滴滴答滴滴啦——”两手扶着段弘俞劲瘦的腰身,秦旸慢慢地重复音乐的旋律,在他肢体的摆动中,段弘俞察觉了秦旸的意图。
“会跳吗段导?”秦旸微低着头,下颚抵着段弘俞的肩窝轻声问。
“不会。”
“我教你。”
这段舞是男女主的戏份,秦旸与杨黎都接受过简单的学习,不过本来就不是什么正式的舞蹈,哪怕跳得没有章法也挑不出错处。
腰身被人紧抱住,秦旸单手撑着段弘俞的肩背,随着音乐轻轻摇晃着身体,旋律是带动肢体的最好语言。
段弘俞不自觉跟上秦旸的动作。
上前、向后、踏步、亲昵地纠缠。
那橙黄光晕下,漫天的雪花飞舞都带着阴影的轨迹,慢慢落在二人的头顶肩背,段弘俞转眼,耳畔是秦旸轻缓的呼吸与他配合轻音乐打出的调子,眼前是对方不安分地轻轻晃动的发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