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喜婆催着,“还请新婿带新妇拜别父母双亲。”
南响以为是今天他过于激动,因而没有在意这一点异样,扶着苏幼虞腰身和她一起进了门。
高堂上坐着虞问、苏昆林和陈氏,几个人都一脸严肃,面无表情的看着南响。
气氛无声的有点压抑。
整个过程,只有陈氏板着脸提了几句,“我虞儿许给你,你定要好好珍惜,若是有任何差池,别说我们不会饶你,就是皇宫也不会放过你。”
陈氏抬眼看向南响,“你知道了吗?”
这哪里像是喜事临门的祝贺,更像是给南响警告。
听得周围宾客都起了一身冷汗,更别提南响。
“是,还请外公岳丈岳母放心。”
苏昆林开了口,“若是你有任何对不起虞儿的地方,又当如何?”
南响低头,眉眼微动,“晚辈自当负荆请罪,任凭各位长辈和宫中陛下发落。”
苏昆林点头,“好,那希望你记住你今日的话。”
宾客们脸上喜庆的笑都没能继续笑得出来。
他们面面相觑,也不敢吭声。
南响从苏家出来,便大松了一口气,旁边同僚拱手祝贺他新婚,让南响心情又好了些。
他上马就听到旁边人说,“这位南大人这可真是好福气。”
“是啊,有了公主,这仕途不就稳了吗?”
南响弯了弯唇角。
拜别父母,送新婿上马、新妇上轿,长街上从苏家出来的车马蜿蜒而出,各个都是大红喜色。
长街十里,遍布红妆。
有苏家备的,还有南响送来的聘礼,不过嫁妆要远远压过聘礼数量。
看得众人一阵惊叹。
走在前面的新婿春风满面,身上的红色喜花映得他满面红润。
南响近乎能想到自己娶了苏幼虞,苏家渐渐的跟随他的计划和筹谋,一改对他的态度。
他的未来仕途,才刚刚开始。
他和秦封的好戏,也才刚刚开始。
而此时秦封站在宫城之上,远远地望着长街上浩荡的送亲队伍和十里红妆。
眉眼间映出澄澈日光,眼底流光溢彩。
他轻轻吐出一口气,“好戏终于要开始了。”
南响笑着和周围贺喜的人摆手,正走在长街上。
突然人群之中一阵动乱。
接着一个人影突然从百姓民众中跑出来,直接跑到了礼队前,大喊了一声,“南响!你就是个假仁假义的伪君子!”
此话一出,周围贺喜声和锣鼓声戛然而止。
看到出现的貌美女人,一阵唏嘘,“这是谁啊?”
“怎么敢来闹公主大婚。”
南响脸上的笑容微微僵住,迎面对上了礼队前薄姒的视线。
他微微一惊,皱着眉叫旁边侍卫,“来人啊把她抓起来,大胆贱民为何要胡说八道!”
薄姒怀里抱着一个包裹,“大家不要被他骗了!南响他就是一个薄情寡义、贪图富贵名利的小人啊!”
旁边禁军侍卫对视一眼,上前一步把薄姒压跪在地上。
她怀里的包裹滚了出来。
外面的布帛松开,接着露出一个婴儿的骸骨!
人群中一阵躲避惊呼,南响跟着变了脸色,“胡说,她就是在胡说八道!我根本不认识她!”
“放开我!”薄姒挣动着,咬牙恶狠狠的盯着南响,“我没有胡说,我如今沦落至此,被你这个负心汉逼的!”
此话一出,四下死一样的寂静。
偏偏他们行路到一半,在人最多,最为热闹的大街上,四周不止朝官,连百姓都在。
薄姒声嘶力竭的大喊着,“南响!我在北蚩跟你三年,为你生儿育女!你却在我生产之后,为了攀高枝讨好公主把我母子丢在北都,不留吃穿不留照顾!害的我儿早亡!”
“你光鲜亮丽的时候,可曾想过我母子天寒地冻会不会死在北都!”
“你不仁不义,来装什么深情一片,你忘记你是怎么把苏幼虞骗回的北蚩!又是怎么趁她失忆骗她做你妻子!”
“现在又假模假样的跑去苏家和新朝皇帝面前邀功!”
“你明明生的就是个死胎!根本不是我害的!”南响手臂一点点攥紧,青筋暴起,“哪里来的贱民污蔑我!杀了她!快杀了她!”
曹瑾面无表情的回道,“南大人既然不认识,怎么知道她生的就是死胎?”
南响一怔,咬了咬牙,“我也是一时情急,随口一说。不论如何曹大人先把她带下去,要是就因为一个胡说八道的人,误了公主成婚吉时,你们也担待不起。”
薄姒大喊着,“南响你是不是心虚了!”
南响咬着牙突然翻身下马,直接走到了薄姒面前,抽出一团喜布直接塞进了薄姒嘴里。
南响站在原地,回身朝着四周百姓拱手,“各位不要轻易听信莫须有的谣言,这些事情,等今日大婚之后,我会亲自澄清。有人眼红公主,想要坏我们婚事,更不应该被这些小人得逞。”
南响挑眉,故意强调着,“不论如何,公主与我夫妻两年,她相信我的为人,更不会因为别人胡编乱造就动摇。”
他有意跟所有人声名,不管发生了什么,苏幼虞和他两年夫妻,都是不争的事实。
她不嫁他嫁谁。
下面百姓听着这些话,也都没有回应。
世人最爱看热闹,最不爱听解释。
如果一件事的假象能引起他们的兴致,那他们不会相信真相。
薄姒“唔唔唔”的挣扎了一阵,挣扎不脱恶狠狠的看着南响。
南响回身上马,面色比起刚刚更阴狠了几分,“走。”
曹瑾瞥了一眼马上的南响,转头看向旁边的薄姒,给属下递了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