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秋实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啊,怎么睡的这么沉?”
“……是不是真的病了?”
“不行……我得去找侯爷和公子们……”
林锦曦心中一急,忽然挣脱了某种束缚,发出声来:“别……别去!别让他们为我……担心!”
“小姐,你醒了!”秋实红着一双眼睛凑上前:“你昨晚到底做什么去了,怎么会变成这样了?”
“我……没事,”林锦曦睁开了眼眸,意识清醒:“把你煎的药端过来给我喝。”
秋实忙将温在旁边的药端过来,小心喂给林锦曦喝了。
这次给顾南昇补血的确让自己大亏了一场,喝过药之后,林锦曦便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睡到夜半,虚虚的冒了一身的汗,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人在帮她擦汗。
她以为是秋实,也就任由着被翻来翻去的,直到,一只大掌放在她的胸口后,迟迟没有拿走……
那大掌太重,压的她呼吸都受到了影响,还越来越热,让她倍感难受。
她终于挣脱梦里面那些打打杀杀的虚影,睁开了眼睛。就对上那双幽黑深邃,却亮的灼人的眼眸。
男人今日破天荒的穿着白衣来的,一只手托着一颗夜明珠,将床榻这一方小天地照亮,另一只手拿了柔软的帕子,但帕子和手都压在她的胸…上!
“你怎的来了?”
林锦曦猛地坐了起来,却因为用力过度,又是一阵虚软。
好在,男人及时将那颗夜明珠扔到被褥上,扶住了她的腰。
“你心口处的暗器刚刚取出来,需得好好温养,不可以跑来跑去,不可见风,更不可动武!否则是会留下很严重的后遗症的……”
“我走的时候,不是交待了冥夜让他盯着你的吗?”
“陌离殇也该守着你的,他人呢?怎么会让你一人到我这里来?”
林锦曦说了好几句,男人一点反应都没有,她才打住,转过头:
“顾南昇,你听见我说的话了吗?”
男人一双眼眸安安静静的盯着她,一点动静也没有。
林锦曦被他盯的心里有些发毛,想着这男人的阴晴不定的性子,语气顿时弱了一截:
“你……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我不是有意要骂你的,我只是担心你这伤……”
“我知道,”顾南昇总算开了口:“你放心,我坐轿子来的,并未动武!”
动武的是包括冥夜在内的四大护卫,大半夜的,抬着轿子从那从院墙外飞进来,大耗功力不说,这会儿,还在外边受冻!
“那你……来我这里做什么?”林锦曦稍稍松了一口气。
没动武就好,没动武,就不会有重患心疾的危险……
“我心口处疼的厉害,睡不着,”顾南昇说:“且,我想明白了一事,特来告知于你。”
他说着,将林锦曦的身子压了压,示意她躺下接着休息。
林锦曦的心却一下就悬了起来——他不会是想和她一起睡吧?
想到那种可能,她的脸皮子一热,马上否认。
不会不会,他现在受了伤,不能做那种……剧烈的……运动的……
她只好忐忑的躺下来,只是这一次,顾南昇的手臂穿过她的脖弯横在她的身后,她等于是躺在了他的臂弯里。
“你想要告诉我什么事?”
“前段时间你总想从我身边逃走,是因为顾子烨……”
顾南昇才起了个头,就被林锦曦急急的打断:
“不!不全是因为顾子烨。”
想了下,觉得这个话还是会让修罗王生气,又改了一下:“主要不是因为顾子烨。”
“怀锦,我们都已经是夫妻了,关于顾子烨的事情,你能不能与我心平气和的谈一谈?”
尽管,眼下这种情况,并不是一个谈话的最好的坏境。
“嗯,你说。”顾南昇难得没有因为林锦曦提到顾子烨有丝毫的情绪波动。
只因为,他今晚,就是来与她谈这件事的。
“我不否认,我曾经追慕过顾子烨,可也是因为我被骗了!”林锦曦说:“顾子烨惯会伪装,将自己装成翩翩佳公子的模样,这京都皇城多少人被他骗了?”
“便是如今,他与林澜衣的龌龊事露出来,绝大多数的人仍觉得他是被林澜衣勾引、蛊惑,于他本身的德性无损……怀锦,我想说的是…”
她转过头,看着顾南昇:“我,也是一个很寻常的人,与寻常的人一样,会被装饰华丽的表象所欺骗,只是,与那些还迷失在顾子烨欺骗中的人比起来,我更幸运,因为我已经看破了他的伪装,知道他是怎样的人,知道他有怎样狠毒的心!”
“怀锦,我说了要与顾子烨撇清关系,我会做到的,这段时日,我不就是这么做的吗?”
“你知道你还不能完全的信任我,但我会做给你看的,你再等等,好不好?”
“本王在等。”顾南昇的语气微冷:“否则你今晚不会躺在这里。”
他已经很努力的控制自己,可他仍然不喜与顾子烨有关的任何话题!
“是!”林锦曦察觉到顾南昇的气息变冷,马上打住,并接着说:“所以我说,那个…东西并不是我与你之间最主要的问题了。”
那个东西?很好,顾子烨就不配拥有姓名!不配做个人!
顾南昇:“说下去!”
“怀锦,我与你之间的位置悬殊太大!”林锦曦说:“你是高高在上的摄政王,你在的地方,连皇帝也要避着你的锋芒!”
“可我出生商户,这么多年在京都皇城,总是被人瞧看不起,若是再背上勾引、献媚摄政王的恶名……我可以不在意自己被人嘲讽与奚落,但也不想因此连累我的家人。或许,在你看来,我的家人并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