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督叶满吃过药,众人离开,带上房门,让他独自安静休息。
接待烧好热水,出来时看见刚离开不久的人又折返回来。
“徐先生?您怎么又回来了,是落了什么东西吗?”
徐槐庭不仅回来了,手里还提着一个大得有些夸张的袋子。
“不是,我去院子那边。”
叶满的窗户外面就是接待之前介绍过的有假山,有百年老松树,地面铺了白色碎石,有条不大但足够精巧的人造小溪的院子。
从入户门处去房间的路上有条长廊,从长廊一侧的门出去是前院,可以由这里绕到叶满窗外的后院。
一般情况,不会随便什么人都被允许在这里乱走。
可徐槐庭是这房子的所有者,是这里的雇员的老板,他要去,自然没人会不让,还得主动问问需不需要帮忙。
徐槐庭拒绝了其他人的帮助,岔着膝盖蹲在地上,穿着一身价值不菲的西装,戴着上百万的表,却蹲出了混混土匪样,偏偏他自己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淡然得要命,一点都不觉得这样有损自己的霸总形象。
抬头望了望窗帘紧闭的窗户,轻手轻脚地把袋子里的烟花筒拿出来,往地上摆。
接待离开前看了一眼。
那动作,那表情,知道的他是在摆烟花,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准备爆破银行金库。
烟火会这样的大型活动,得提前跟市政报备批准,再找个空旷的地方放,像这种小院子是放不了那种大型的烟花了,弄不好容易引起火灾,放点这种筒子样的小烟花倒还好。
徐槐庭想到叶满刚才的表情。
不高兴也不说。
想要什么也不说。
自己疼不疼不知道。
口不对心。
人不大点,心思弯弯绕绕,芝麻大点的事让他琢磨得比x国总统换届还复杂。
不就想看烟花吗?有什么不敢说的。
往他心里扔颗弹珠,都得转上一百年才能转出来。
徐槐庭被这个念头逗乐了一秒。
一抬头,发现屋子里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
徐槐庭动作虽轻,却不是一点动静没有。叶满拉开那扇通往院子的玻璃门,听见徐槐庭动作间衣料摩挲的簌簌声,还有摆放烟花时碰到地面碎石的咯啦声,意识到有人在外面,僵在了那里。
即使他什么都不做,徐槐庭也能想象得出,这一秒,他那小脑袋瓜估计快转出火星子了。
徐槐庭起身,“不好好休息,偷偷摸摸出来打算干什么?”
话毕,脱下大衣把傻愣着的人严严实实围起来。
……
叶满对自己发烧这件事,完全不像其他人那么紧张,甚至态度很随便。
人哪有那么娇气,再难受挺挺也就过去了,发个烧而已,又不是什么大病。
但其他人好像把这事看得很重。
池珏在一旁,又是忙着冲药,又是给他量体温,贴退烧贴,叶满想刺他几句最后又说不出口,加上不想因为自己给这么多人添麻烦,就答应了好好休息。
表面上的。
他又装了下乖。
人一走,他就坐了起来。
起得太猛,还晕了一会。
“统哥统哥,我要去看烟花,给我开个导航呗。”
系统一口大吸气,爆发出一声尖叫:「啊啊啊,叶满,你给我好好躺下睡觉啊!」
他又瞎,又病,他还要自己偷偷去看烟花!
系统要给他跪下喊祖宗了!徐槐庭不是活祖宗,这才是活祖宗啊!
叶满被它喊得呆滞了一会,委屈:“可是来的时候说好了的,说好的话怎么能不算数?”
系统:「没有不算数,下次,下次肯定让你看!」它都要把自己炸成烟花给他看了!
叶满却很执拗地说:“没有下次了。”
“没有下次。”他重复道,异常确信这一点。
“就要这次。”
这话听起来可太不懂事,又太任性了。
叶满正常是不会说这种话的,可能是发了烧,注意力涣散了,脑子也不那么灵光了,有些心里话没来得及遮掩便脱口而出。
他跟系统商量着,自己瞒着人偷偷去,再神不知鬼不觉的回来,谁都不知道,没有麻烦别人,没让人担心,也满足了他自己,这不是皆大欢喜?
系统根本劝不住他。
叶满是会照顾自己的,他不觉得发烧是很严重的问题,但也不会完全无视自己正在生病,那样就真傻了。
从行李箱里翻出了一件米黄色的针织外套,还拿了条围巾给自己围上,换下拖鞋,戴上口罩,就可以出门了。
从门口走容易被人撞上,叶满记得刚才接待介绍的房屋布局,于是打算从院子后门绕。
才拉开落地窗一侧的门,叶满就意识到外面有人。
直到徐槐庭出声,他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