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昏暗的反光里,晁照看到荆折的眼睛已经紧闭。他犹豫了几秒,才握向荆折垂在身边、仍在微微发抖的手。
举着手机电筒查看过轿厢的通风口,暂时排除了被困缺氧的可能性,晁照的紧揪着的心稍微松缓了一些,把刺眼的手机电筒按熄。
剧组的工作人员和救援电话的沟通也迅速结束,打电话的那位简短地告知了情况,说备用发电机很快会启动,让晁照和荆折稍安勿躁,便安静地缩回电梯的一角,不再发言。
可晁照掌心环握着的手腕里,急速跳动的脉搏仍没有缓和下来的迹象。
写出带着那么浓烈情感的桃色的作家,竟然是幽闭恐惧症患者啊。
糟,有点可爱,晁照心里嘀咕着。
“荆老师,哪里不舒服吗?”晁照向荆折靠近了半步,松开手腕,改为轻拍他小臂外侧,放低了声线轻轻出声,“可以扶着我。”
只见荆折缓慢地微睁眼睛,下垂的视线正好落在两人手臂交点处,深吸一口气后几乎站立不稳。他点了点仿佛灌了铅一样沉沉的头,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握住晁照的小臂。晁照看着荆折的大半个身子往前摇晃,连忙用肩膀顶住,不让他再向前倾倒。
也许是因为紧张,荆折握得很紧,晁照有些疼,但没有出声,只是让他这么握着。
晁照有些尴尬地望向角落两位沉默的观众。角落不语的两人小心又默契地读着气氛,把视线紧锁在小小的手机屏幕里,整个轿厢里只剩下荆折慢慢平缓的呼吸声,和指腹在手机屏前敲打的声音。
身高相仿的两人上半身几乎贴住,停了电的轿厢内,气温迅速上升,荆折灼热的鼻息几乎喷到晁照的脸上。
不知道是因为尚未恢复神志,或者是因为距离过近而害羞,荆折的面颊和耳尖泛起同样的潮红,仍是闭着眼,没有睁开。晁照索性大喇喇地盯住他,这张不符合作家刻板印象的、年轻又英俊的面孔,乖巧地立在眼前。
电梯救援来得很慢,近五分钟过去,划着手机的两位低声抱怨了几句,便各自掏出蓝牙耳机,耳机盒的开关的咔哒声清脆地砸到地面上。
轿厢中只剩下电梯按钮的散着的荧光,晁照的视线中突然失去了他正细数着的,荆折没有刮干净的青色胡茬。鬼使神差地,把温热的嘴角凑了上去。
手臂上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力气陡然收紧,晁照在荆折倏地睁开的眼中看到了数字按键的点点光亮。
晁照猛地回过神来,上半身刚小幅度地后撤,就被胡茬边灼烫的嘴反捕。
意料之外的啜吻刚一触碰就迅速分开,晁照紧张得一口气换错,退开半步,大声咳嗽起来,在角落两人慌忙点亮的手机屏幕散射光中,听到了面前人的低笑。
面色通红的人换了一个,晁照一边咳嗽,心中暗叫糟糕,不想承认这里面有害羞的成分。
电梯顶灯在这时亮起,荆折瞥了一眼显示在3楼停留的电梯显示屏,从容地把单肩包的背带往肩上拢了拢,按下了负一层的按钮。
剧组工作人员抱着器材,在一楼一起走出了电梯门。荆折挑了挑眉头,看向用手背顶住口鼻、仍在小声轻咳的晁照。
“你还能开车吗?”
刚刚咳得弯下腰的人,竟然还在关心他能不能开车。荆折觉得好笑,点头答了没问题。
“那送我一程?”随着电梯到达楼层的“叮——”声一起传到荆折耳边的声音,来自面前这个笑得眼睛弯弯的黑发人。
晁照报出的地址离这不远,得到许可后,乖顺地绕到副驾。
试镜会结束的时候,窗外的天色就已经暗下来。车刚驶出地下停车场,浑浊的雨点就铺天盖地砸下。晁照的指甲圆润又干净,在膝盖上跟着雨刮器的节奏打着拍子。
荆折在一个漫长的红灯前打着转向灯停下,车里只流淌着嘀嗒声。
“荆老师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察觉到荆折盯着他的小动作发笑,晁照挑起话头,但没看荆折,打开了副驾遮阳板找镜子。话音还没落下,被遮阳板夹住的什么东西飘了下来。
晁照看着飘落到自己腿上的,被撕开的方形铝箔小包装,定睛一看,遮阳板上还有液体晕开后干涸的浅浅印迹。
“确实挺不一样的。”晁照有点近视,但没戴眼镜,把那枚小方块举到面前,专注地微张着嘴,对着前方的红灯端详起来。
你好陌生人,你的下马威已收到,他心里嘟囔。
荆折转头看到晁照像小孩研究玩具一样认真的侧脸,和他手里的东西,没有半点被撞破的尴尬,也没有解释,语气平淡得像在聊天气:“储物箱里有新的。”
虽然被荆折的一下子的坦诚惊到,但晁照也一惯很会隐藏情绪和装乖,擅长厚起脸皮来化解尴尬。他挂上刚刚请求搭便车时的无害笑容,顺着指示打开储物箱,在里面翻翻找找,找出一个和膝上一模一样的铝箔袋,像刚才那样,雀跃地举了起来。
“真的耶,那我就收下了,当今天试镜的纪念品。”
说着,晁照把小物件仔细地收入挎包,又从里面摸出一副框架眼镜,架到鼻梁上,又把那个不知道被谁放置的恶作剧小方块递向荆折,微侧着头看向他。
后车的喇叭适时响起,抬头发现红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绿,荆折一手接过小方块攒在手心里,一边启动了车。
但是电梯的霉运似乎没有打算放过他们,在一个把两人都吓了一跳的巨大震动后,车子停在了原地,无论荆折再怎么操作,都没有再成功启动。
他们正压在斑马线后,身后等着通过的车排成长龙,不耐烦的长喇叭声此起彼伏,甚至有人不顾大雨,急躁地从车窗里探头出来往前看。
荆折无奈地按亮双闪灯,指挥着晁照从刚拿出惊喜“纪念品”的储物箱里找出一把不大的雨伞,下车和后车的人道了歉,又绕到副驾车门前,把抱着包看热闹看得乐不可支的晁照拉下车。
把晁照安顿到红绿灯的等候亭内,荆折又返回车内拿出警示牌摆在车后,开始今天第二次的、他本人初次的救援联络。
保险的救援队正在赶来,又到了等待时间。雨很大,没有什么行人,空空的亭子里只有慢条斯理整理着雨伞的荆折,和饶有兴趣盯着他的晁照。
“继续吗?”晁照看着荆折一片片整理伞页时线条分明的手臂肌,突然玩心大起,说着就往荆折身上凑,全然不顾挡在两人中间还大颗滴着水的雨伞。
荆折头也不抬,湿润的掌心抵住晁照额心,只是叫了他的名字,“晁照。”
晁照像是早就猜到,双手做投降状后退半步,却舒展地笑开:“荆老师还记得我的名字啊,还以为记不住呢。”
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晁照退到亭子边上的绿化丛边蹲下,用双手撑出小伞的形状,一边欢快地呼叫:“荆老师,快来!”
一只缀着黑斑的黄色小粉蝶,在被大颗的雨水打得摇摆不定的叶下躲雨。
荆折刚一在晁照边上蹲下,小粉蝶分外热络地往荆折袖口停靠,晁照看得失笑:“小蝴蝶也这么有品位?”
“还有谁这么有品位?”荆折挑了眉,今天第一次接了晁照的话茬,晁照还没来得及毛遂自荐,就被荆折的手机来电打断。
看他们的交谈还得好一会儿,晁照指了指街对面的咖啡馆,荆折夹着电话点了点头,但还没来得及把伞递给他,就看他头也不回地趁着绿灯钻入雨幕中。
等荆折交接好故障处理的事情,步入咖啡馆,晁照正穿着t恤抱住一杯满当当的热咖啡,在冷气里缩着肩膀。旁边拖着地的服务员和挂在他身侧椅背上明显晕开咖啡渍的白色外套,解释了荆折脑海里的疑问。
荆折没有落座,拿起弄脏的外套挂在肘上,又拿起桌上的单子,轻抬下巴示意晁照起身。
“不是继续吗?”他对疑惑地抬着头的晁照解答。
随手拦下的出租车上,荆折报出地址后,在暴雨中缓缓驶动的出租车里,隔着一个座位的空,好整以暇地看着晁照。
晁照在这些关系里当惯了推土机,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虽然面前的人确实是自己的菜,也是自己先主动的,但关系到自己最近可能吃到的最大的饼,他有一点怂也是在所难免的事。他在脑内迅速推演了一遍接下来事态发展可能带来的不良后果,最终珍贵的勇气还是战胜了理智,硬着头皮回视。
好在两人都没有在出租车司机面前表演的爱好。十分钟后,出租车顺利到达目的地,留下紧紧挤在一把伞下的两人。
晁照已经没有试镜时和电梯里的从容,但硬着头皮做着表情管理,一边偷瞄表情松缓的晁照。
“拖鞋穿这个,脏衣服先洗了,放久了洗不掉。喝什么?”
荆折把手上的外套放入洗衣机,又把晁照领到打开的冰箱前,作出让他自选的手势,就着手开始搬运门口堆积成小山的快递箱子。晁照拿了瓶水,包也没放,好奇地凑过来,看他拆快递。
样书,杂志,餐具,摆件,生活用品,一件件整齐地摞在盘腿坐着的两人旁边,顶上纯白色的盒子上,金色的品牌徽标格外扎眼。
“嚯……”晁照不客气地拿起那个盒子,翻到封底,对着标签验证了自己的猜想。“你们从业者也需要参考道具的吗?我能看看吗?”
得到首肯后,晁照慢慢拆开包装精美的盒子,小巧的穿戴式插入玩具静静躺在他手心里。掂了掂,还挺轻挺软。荆老师不会是……
“品牌方送的新品,要做推广。想要的话,这笔稿费可以让给你。”看晁照玩味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荆折正好整理完新拆的快递,洗了个手,又指着沙发边上一个透明的收纳箱:“那里面全都是。”
晁照看着那一大箱子,吹出一个不算响亮的流氓哨来掩盖自己的惊讶,但很快上手拆盒子,满足他那无止尽的好奇心。他还在玩具的海滩上畅游,左手右手各捏着不同版本的玩具比较差异,形状分明的腹肌挡住了他面前的光源。
站着的荆折比坐在软软沙发上的他高出不少,他顺着腹肌往上想确认荆折的表情或话语,荆折突然一手撑在沙发边,伸长手向他身后探,裸露的冰凉腹肌直撞上他的鼻尖。
晁照神态管理满分,但脸红管理零分。他听到自己脑内的巨响,不用想都知道,他耳朵现在红得能滴血。这人……他故意的!
荆折确实是故意的,也确实不介意对方知道他是故意的。在晁照背靠着的沙发垫后拿出了空调遥控,嘀声过后,第一缕凉风吹到晁照通红的脸上。
行,现在真当哑巴了,搞到高手了,想扮猪吃老虎的真要被当猪宰了。
看着晁照僵硬的动作,荆折坏心地在洗澡之前,给他来了最后的会心一击。
“哥哥,我先去洗澡。”
——
茶几上的电子时钟足足往前跳了两分钟,晁照才从震惊的情绪中缓过来。
朋友在介绍这个试镜机会的时候,给他着重渲染了一下这位桃色家的业界成就,他唯一拜读的,也就是试镜的这部作品的原着,是六年前荆折在这个圈子的出道之作。
我23岁,他六年前出道,他比我还小,那他岂不是未成年就开始写这……这种?那他现在……
荆折只是被雨淋到,为了预防感冒,快速冲了个澡澡。他裹着水汽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晁照正对他的年龄资料检索无果,微信轰炸那位推荐自己来试镜的朋友,试图确认荆折的年龄,想得到否认的消息。但不巧的是,正在饭点,朋友也没有立刻回复。
晁照心情复杂地放下手机,强装镇定,端出年上的架子,盯着荆折大喇喇裸着的上半身,幽幽开口:“荆老师,年少有为啊,没看出来啊。”
可能是因为在自己家,荆折显然比在外面放松很多。他拿着吹风机一屁股坐到晁照旁边,松软的沙发重重下陷,晁照被他近前的动作迫得后仰,一只手想往后撑住保持平衡,却正好撑到刚刚无意识乱丢在沙发的玩具上,他手肘一弯,半倒下去。
“我看出来了,漂亮哥哥。既然是哥哥,帮我吹个头总可以吧?”
接二连三的意外让晁照乱了心神,他自诩见多识广的恋爱技巧在这时一个都使不出,别说是吹头发,只要能让他从这个感觉被拿捏住的话题里逃离,他恐怕都会试一试。
晁照走着神,手里的动作算不上轻柔,在背对着他的荆折头上胡乱抓着吹干。在他第三次狠揪荆折的头发时,手里的吹风机被夺走了,荆折温热的唇贴上了10分钟前和他腹肌亲密接触过的鼻尖,但只是轻碰一下就分开了。
“专心点,不然我告老师。”说完,荆折又把吹风机塞回晁照手里。隔了几秒,头上还是没有感受到热风,他没回头,握住晁照立在他身侧的膝盖,出声提醒,“继续,还没干呢。”
晁照无言以对地从侧面看到,荆折家居裤下已经无法隐藏的生理反应,开始有点恼了。还装?索性一把拔了吹风机放到一边,捏过荆折毫不掩饰谑笑的脸,狠狠啃去。
晁照的吻来势汹汹,落下的时候却像白天那只粉蝶振翅一样轻柔,又点又啄地,在荆折的唇周装腔作势地挑衅,没有再进半步。
荆折手指插入他潮潮地耷拉着的黑发中,修长的食指绕起一缕,指腹在他后脑轻轻划圈,手掌带着从容不迫的力量,让晁照在假意起身的动作中受制。
两人的姿势,在几个像捉迷藏似的轻吻中悄悄改变了。晁照跨坐在荆折腿上,腰部挺起,坏心地刻意和坚硬的部分保持了距离,微微俯着上半身,把荆折压在沙发扶手上。荆折看似顺从地躺在他身下,颇有报复心地屈起一只腿,光裸的膝盖还带着热气,轻轻摩挲着晁照的臀尖。
一直吻到狂躁的心跳恢复平缓,晁照感受不到肯定的回应,索性从绵绵不断的吻中抽离,拉开一段距离,找到荆折装作无辜的眼神。
晁照忿忿,看着荆折这愿者上钩的样子,压下他按在自己后脑的手臂,刚欲发作,两只被遗忘的手机同时响了起来。茶几上属于晁照的那一只,大声唱着,带着不应答不罢休之势。而另一只属于荆折的,随着几个连续的消息提示音,在锁屏界面上连续弹出消息提醒。
本来气就不太顺的晁照,看到来电显示上的名字后,更是哽住。他心虚地看了荆折一眼,从沙发上支起身子去拿茶几上疯狂震动着的手机。
但柔软过头的沙发,实在难以支撑他深陷其中的膝盖。在他将要跌落的时候,荆折的手稳稳落在他腰侧,阻止了鼻梁的碰撞。
晁照就着跨坐的姿势快速接起电话。电话那头是刚刚被他微信追问的朋友,大嗓门通过听筒,在安静地房间里泄出:“今天这个试镜组,刚刚给我消息了,合同已经转给你了,你看一下,准备收拾收拾,下个月开拍。还有啊,你刚刚微信问我的,荆老师的……”
话音被紧急掐断在心虚扭头的晁照手里。荆折还就着刚刚的姿势,手机背对着晁照,准备长按静音查看选角导演刚发过来的手机拍摄高糊版晁照试镜片段,被晁照一转身的动作,把手机打落在胸前,正正按下播放键。
来不及阻止的声音从手机里流淌出来,晁照听到熟悉的咔声,惊讶地微瞪眼睛,挂着恶作剧的笑容,抢过躺在荆折胸前的手机,毫不意外地看到屏幕里的自己。
带着不断扩大的狡黠笑容,晁照在拥挤的沙发上和荆折并肩躺下,举着手机欣赏完自己的表演,把手机郑重地交回荆折手里,像等待着夸奖的小朋友一样开口:“演得不错,对吧?”
荆折被盯得有点发窘,两秒后,忍无可忍地堵住刚刚还在屏幕里沉浸式扮演哑巴的这张嘴,手掌顺着晁照宽松的短裤下摆向上探,但很快摸到了什么东西。
触感有点熟悉,但不确定。低头一看,不算柔软的一根黑色皮质项圈扣到最大放量,松松地把他的手和晁照的大腿圈在一起。
“偷拿了荆老师的玩具,荆老师不会生气吧?”晁照的嗓音变得黏腻,双手环住换到他上方掌握主动权的荆折,往沙发内侧挪动。
荆折一肘撑在晁照上方,低头依次从眉眼吻到那张明知故问的嘴,单膝跪在厚厚的地毯上,另一只腿强势地挤在晁照双腿中间,膝盖顶住晁照已经湿润的后方。又用两指挑起项圈,让晁照的小腿搭在他腰间。
“还是当哑巴可爱一点。”
面颊开始泛红的哑巴听话地闭上了嘴,讨好地伸长颈子,应和着荆折的吻。
等到细碎的呜咽从晁照唇间溢出,他顺从地任荆折剥下裤子。荆折换了个姿势,只稍微把家居服往下拉,用早就硬得发烫的性器在滑到晁照膝弯的项圈上轻轻蹭着。
尽职地扮演着哑巴的晁照玩性大发,在荆折轻按着他尾椎骨的时候,一边欲盖弥彰地用主动的深吻霸占荆折的所有视线,屈起套着项圈的腿,一手悄悄伸下,握住面前精神抖擞的性器,往在膝上堪堪挂住的项圈里伸,又带着项圈向着大腿深处,直到无法前进。
在被握住的瞬间,两人的唇齿还在难舍难分地嬉游,荆折闭着眼睛,口腔里的触感和刚刚回放过的试镜片段在。敏感的头部接触到项圈打孔留下的毛边时,陌生的粗糙质感让他支撑身体的膝下一个趔趄,牙间也跟着一颤,腥甜的味道迅速顺着黏膜在两人口中蔓延。
荆折从长吻中分开,拉出一小段距离,捧起晁照的脸想查看伤口。下唇仍在沁着血丝的这位,却仍沉浸在角色扮演中,抬起盛满情欲的眼睛仰视荆折,指了指开始发红的下唇,扬起下巴索求更多的吻,没有说话。
项圈牢牢把晁照膝上一寸的皮肤和性器圈住。晁照感觉到,随着他身体小幅度的扭动,贴着腿上火热的性器把项圈挤得更紧,沁出的薄汗让任何部分在项圈内的活动都变得艰难。
荆折的耐心似乎也快见底,一手从后方挪到晁照早就挺立的,轻轻颤着的性器上,在底部一手环握住,又用大拇指关节上下抚动着,让晁照无法自控地发出闷哼,更热情地把自己往他手掌中送。另一只手当然也没闲着,加重了力度,在已经松软的穴口交替着按压和抚平褶皱的动作。
在光滑的指甲盖试探性地触到内壁的时候,晁照半睁开了眼,细长的睫毛还有一半被挤出的泪水浸湿,在发红的下眼角凝成一簇。他刚想张嘴说话,又好像想起了刚刚的约定,用行动代替了话语。
他抓住荆折还在缓慢摩挲他性器的大拇指,来到自己挂着乳钉的胸前,用那只大拇指轻轻拨动银环。
荆折很快会意,一手搓揉、轻拽扣着银环的乳尖,一边低头用刚品尝过腥甜血液的嘴含住另一只红得发硬的乳尖。
身体最脆弱的地方掌握在别人手中,晁照无法预料每一次轻啮的时间、力度和方向,在松缓神经的间歇被重啮突袭,又在期待更进一步刺激的时候久候不到,总差一点点,急得更频繁地微挣,把被项圈锁住的性器更拉近腿根。
荆折作祟的胜负欲满足得七七八八,终于准备放过他,侧头躲过仍不满足、追随而来的唇,重新挑起自己半小时前种下的恶作剧的种子:“骗你的,哥哥。”
所剩无几的理智轮回了几圈,晁照才反应过来自己在什么事情上受了骗。鼻眼皱到一块刚要发作,深入他体内的手指突然大幅度搅动起来。被突如其来的剧烈快感猛袭,晁照无法再紧闭嘴巴,在几次长吟的尽头弓起了身子,完成了今天的第一次。
荆折盯住晁照只是微张着一条缝的眼睛出神,手下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这种时候也能走神?晁照先回过神来,在渐暗的傍晚室内看不清逆着光的荆折的脸。他把自己因发汗变凉的腿从散了力的荆折掌中抽出,比系上时更熟练地将项圈取下,任由发烫的性器紧贴住大腿,没有去管,跪起来让两颗紧张的膝盖在沙发深处紧贴着,双手捧住荆折的脸。
凉凉的指尖摸到突突跳着的颈动脉时,荆折好像刚被唤醒的黏人小兽,闭着眼睛,开始用脸颊轻蹭着晁照的掌心,双手环握住晁照的腰带向自己,让潮湿的小腹紧紧相贴。
晁照惊讶于此刻,荆折对于抚触的渴望竟然甚于早就充血挺翘的性器。他能忍,已经触发过一轮高潮的自己可不太行。
晁照分开双腿,把荆折没有丝毫放松迹象的性器和大腿夹住,却没有看他,只是环抱住荆折的肩膀,用第一次发泄后变得更敏感的穴口,在筋络分明的火热性器上左右滑动。
在浑浊的喘息中,氛围再次蒸腾到有人无法忍受。荆折钳住晁照上臂,把他从身前剥下,走向放在角落的包,掏出晁照今天得意洋洋当做战利品收下的安全套,两指一捏,想用嘴咬开包装。
但指尖黏腻的汗水与体液,让塑料包装从指尖滑开,安全套仍安定地在荆折唇间,纹丝不动。
荆折有点发窘,感受到晁照追随而来的视线落在自己唇间,索性叼着那片安全套向晁照走去,在晁照面前单膝跪下,带着红透的耳朵和隐藏住的真实表情,伪装出小学生和同桌借文具的无辜眼神,仰着头看向晁照。
看着他鼻腔喷出的热气把包装袋光亮的表面弄得潮湿,晁照心里嘀咕着,面前的人在这种时候定力了得地交出主动权,不会是什么逃避型人格吧。但很快把这些都抛到脑后,跪坐下来,扶着荆折的肩膀,咬住包装袋的另一端,往反方向使力。
包装被轻松撕开,晁照接住猛冲向他的亲吻,被发烫的潮湿上身按在沙发背上。接住滑腻安全套的手向下摸索着,把安全套准确地套在性器头部,又被荆折的另一只手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量包裹住,协力把安全套向下捋到根部。完成后,晁照鼓励似的轻轻拍了拍囊袋。
荆折从深吻中分开,低头看向正急急向滚烫性器靠拢的穴口,被充分按压和抠挖过的穴口,在又抬了头的标致性器下,随着晁照的情动一下下张弛着,与因挺立而让乳钉离了皮肤的乳尖相配,忍不住赞叹:“好漂亮,宝宝。”
没等晁照反应,比手指粗大数倍的性器猛地戳进了松软的穴口,一下子就吃下一半。突如其来的刺激让晁照身子轻轻一弓,身下也跟着急急收缩,但很快放松下来。
被夹紧的荆折也发出一声低呼,很快借着墙的力气,把瘫坐在沙发深处的晁照也扶起来,变成两人面对跪立在沙发上的姿势。
单薄的支点让两人都在沙发里摇摇欲坠,因重心不稳而再次收缩的后穴把鼓胀的性器吃进去更深,在几次稳住身子的挣扎中几乎把性器全都吞下,只剩下两人连接处的根部紧紧联系着。
两人在毛发的窸窣摩擦声中喘着气,适应着重力下陷带来的一次次敏感刺激。
空调幽幽放送的冷气只能一阵阵让皮肤战栗,无法降下还在升高的身体热度。晁照嫌热,抽出一只手把黏在面颊的发丝全捋到脑后,荆折就着空档,把他抱起一寸,跟着向上耸动,成功让两人都歪倒在沙发上。
像相识多年一样,默契的大笑驱散了一部分氤氲的情欲,荆折身停止了动作,就着结合的姿势,虔诚地低头,亲吻起遗漏在晁照光洁额头上的发丝。
“现在可以说话了吗,荆老师?”晁照如愿吻上略有毛刺感的下巴,小声发问。
“这不是已经说了吗?”荆折的吻从额中心来到鬓边,舌尖向耳廓摸索,拇指在另一只耳垂后缓慢地摩挲。
晁照抱着荆折的背轻抬身子,把小腿折到身后,敞开欢迎荆折的进攻。看荆折还不紧不慢的吻刚走到颈侧,居心不良地把荆折的腰按向自己,抛出了还热乎的疑问:“荆老师是回避型人格吗?”
一套小动作把荆折硬控好几秒,再次抬起头的时候,他一改刚刚调笑的表情,好像很认真或疑惑,晁照为什么会问这个。
“从刚刚电梯里,”晁照指了指被扔在地毯上的安全套包装袋,“到这个,都是我在主动哎。”他坐起来,把身体的重量交给连接处,体内深埋性器的刺激让他在轻微痉挛的同时快速眨了几下眼,又很快睁开,在一寸外对上荆折的视线。
“不喜欢主动的话,下次让我来?”晁照挑衅地歪头,半点没有受制于人的窘迫。
“分情况。”荆折的动作和话语一样简洁有力,迅速会意地扶着晁照的腰举起,又让他落下。几次快速的冲撞,把晁照还没信服的反驳话语撞成短而碎的气音,音调也逐渐升高。
晁照本能地在晃动中抱紧了荆折的后背,有明确骨骼感的下巴深深箍住荆折的肩窝,却还不满足于简单撞击带来的快感,左右扭动着腰肢,想得到更多,但荆折的双手牢牢箍住他,限制了他扭动的幅度,他只能在每次撞击到顶点时,讨好地向下,让性器探向更深的地方。
左腰上的桎梏忽然消失,熟悉的手掌在一秒后来到了两人小腹中间,抚上晁照急迫但迟迟没得到抚慰的性器。
这里的皮肤比腰间细腻得多,荆折轻轻环握又松开几次后,用手掌把整个头部包住,感受着疯狂的动脉律动。
“现在是我主动的。”带着毫无隐藏的控制欲,荆折手上和身下同时动作着,一边侧过头对着在他肩窝上咬紧牙关的晁照说。
晁照被顶得说不出完整的话,肉体和精神都想翻出白眼,嘴上却很硬,“喜……喜欢等……哈……等别人……送上门是吧……”
“别人不是挺喜欢送上门的吗?”
晁照有点羞恼,早知道不如不说,用粗鲁的吻暂停了这场扮猪吃老虎的双向表演,又用手捕获坏心地停在他性器上但毫无动作的罪魁祸首,带着他向着自己舒服的方向揉捏和撸动,咬牙切齿地在亲吻间隙小放厥词,“别人喜欢的多着呢。”
握着自己性器的手指指节,在荆折因向上顶动而坚硬的腹肌上滑动,晁照像品尝到珍馐一样满意地咂嘴。
得到他完全不设防的餍足神态的肯定,荆折的手指避开急迫撸动自己性器的晁照,悄悄向下潜,玩弄了几下随着身体起伏而小幅度晃动的囊袋,又摸向两人结合处,剥开臀瓣,好让自己更深更用力地进入。
怀中人的扭动逐渐变大,荆折感受到鼻息之间的交换变得剧烈,配合地把速度放缓,用几次更深的冲刺换来了声量更大的高呻,和抖动着身体射在两人小腹之间的白色液体,也在这一阵连续的抽缩中,灌满了晁照从车里拿的战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