肿的儿子送出门,刘彦望着隔壁的门半天不动,最终还是摇摇头进了自己屋。他母亲也是为了他好,总不能因为她一颗慈母心去怪她。
他翻出上午没算完的账本,继续投身于一块五毛柴米油盐的生活琐碎里。
将昨天的帐算完,刘彦仰头打个哈欠,瞥见桌上的闹钟指着两点钟,登时一个激灵,赶紧收拾好本子笔,晚上宵夜、明天早餐两趟生意要卖的东西还没准备呢!
馄饨馅和牛肉羹用的肉都得弄碎,刘彦处理肉从来不用搅碎机,他有自己独到的方法。
找一个大树桩,磨平洗干净了做砧板,再做一根木头锤子,将肉放在砧板上用锤子锤,锤成肉糜,这样锤碎的肉吃起来才更有嚼劲,更吸引顾客,这可算是他这刘记馄饨摊的独门秘籍了。
只是这种方法结果固然好,过程却太累人,他一次性处理二十斤肉,得整整锤上一个下午,两只胳膊上下抡动,到后来都麻木没知觉了。
刘彦将肉放进冰柜里保鲜,不然现在天热,半天时间就能变坏。这个冰柜算是他家的值钱物,当初下了好大的决心才买下来,买时还送了一套玻璃茶具和手表,表就是现在刘彦身上的那支,不是高档东西,带了没几天表带就坏了,幸好表针在刘彦心惊胆战中走了这么多年,倒是没闹毛病。至于玻璃茶具,那样矜贵易碎的东西,中看不中用,一到刘家就被束之高阁,到现在还没开封使用。
拌好馄饨馅,刘思柏差不多就该下课了。刘彦利索地提水生火,给两人烧洗澡水。
其间他母亲来过一趟,问他中午小柏那么大的哭声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在外头让人欺负了。
刘彦不能跟她说实话,只好三言两语编了个由头糊弄过去,又问她:“我爸呢?”
许春英挽起袖子,帮他将大锅里开了的水舀进开水瓶,一边说:“山上,早上就去了,那两亩番薯到时候了,他昨天去看过,今年长的不错,坏的少。”
“他一个人?这时候了还不回来,是不是挑担太重了?我去找他。”
“哎哎不用不用,”许春英连忙拉住他,“你大哥已经去了,你安心管好自己就成。”
两人还没说完,就听到外边小鹏一声欢呼,“爷爷,爸,你们回来了!好大的番薯!”
刘彦出去一看,可不是么,他大哥手里捧着一个番薯,比他的头还大,至少有十多斤,就是个巨无霸啊。
他父亲刘传理笑呵呵地在一边看,眼角瞥见刘彦,忙招呼他过来,“老二快来,这个给你捧屋里去,小柏看见了准高兴。”
他哥哥刘伟也说:“对对,你给捧回去,做番薯粉丝汤给小柏吃,他喜欢这些。”
刘彦也不跟自家人客气,双手接过了,玩笑道:“什么好东西都进了他的肚子,别把他给养刁了。”
刘伟不以为然,“这算什么好东西,别人家哪个读书的娃子不是好吃好喝供着,小柏成绩好,要是我家这黑小子,给他补什么都是木头脑袋!”说完狠狠一揉小鹏的头。
黑小子哀哀叫着躲到问口他奶奶身后去,许春英笑眯眯道:“还杵着呢,天都黑了,快回去洗洗吃饭了。”
各人这才散了,各自回屋。
小孩子的情绪总是来得快去得也快,刘彦还当心儿子中午那么个闹法,晚上回来会不会还有后续,哪成想小柏早将这丢脸的事抛在脑后了。小子回来后看见巨无霸番薯,好一番赞叹,缠着刘彦给他做番薯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