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与父亲的谈话明显并不愉快,整个通话过程不到一分锺。挂线後依旧脸色冷峻,独自坐到茶花树下靠著树干发呆。
安平在厨房看著他,把刚摘下的围裙重新系好,临时加了两道他爱吃的菜。
晚上裴宿恒告别时,安平照例送他至院门外。
那晚的星星格外亮。点点星光交织,整个夜空都铺满了璀璨的光芒。
但最清最亮的两颗星,并不在天上,在面前青年的眼瞳里。
“安平,谢谢你。”青年微笑著,用他那双星星做成的眼睛凝望著安平。
“谢什麽,不过多加了两盘菜而已。”
“谢谢。”青年坚持道,“我长这麽大,父亲都不知道我爱吃什麽。”
安平静了静,抬手揉揉他的发顶,“不客气。明天中午做松鼠鱼,好不好?”
“好!”青年连连点头,“等我的手艺过了关,换我来天天做菜给安平吃。”
安平颔首轻笑,“嗯,我等著。”
“那,晚安……”
青年轻轻拨开安平额前的碎发,慎重地在眉峰处地吻一下。松开手臂,青年又深深看了安平一眼,转身慢慢往回走。
“宿恒!”
安平冲口喊了一声。裴宿恒立即如训练有素的警犬,飞快跑安平身边。
“怎麽了安平?”
安平仓皇别开脸,目光四处闪躲。良久才又转回来,视线在青年胸口的纽扣上停了停,而後踮起脚尖,轻轻浅浅地碰了碰裴宿恒的鬓角。
“晚安。”
裴宿恒惊喜过望。
这些天以来,除了他刚被人打的那晚,之後他的晚安吻安平从没回应过。
他虽不在意,但安平那种似乎是在单纯纵容他撒娇的态度,还是令他感到些微的沮丧。
“安平,你,我……”
青年激动地握住安平的肩膀,那些沈甸甸压埋的心底的许久话,脱口就要倾倒出来。
安平却笑著摇摇头,拍拍他紧张绷直的臂膀,“回去吧,太晚了。”
“不要!我有话说。我有好多话要跟安平说!”
“回去吧,”安平声音放低,分外轻柔地道,“有什麽话,明天再说。明天,才是说话的时候。”
裴宿恒怔了怔,随即领悟过来。
天太晚了,他们连彼此的脸都看不清,实在不是互诉衷肠的好时机。
明天结算完营业额,会有小半天的休息。他有的是时间把自己的心,完完整整的交到安平的手里。
这是迄今为止,在他二十一年的生命里最重要的事,他定要准备万全,给这段朝思暮想的感情一个最完美的开始。
“好,我听话。我这就回去。”
青年歪头看著安平,嘴巴笑的何不拢。又凑上来亲亲安平的脸颊,才依依不舍松开手,望著安平一步步倒退。
“安平明天见!”
他孩子气地高举起双臂挥舞,退两步就喊一声安平的名字,一直退到巷口,欢呼著翻一个跟斗,神采飞扬地跑远了。
安平目送裴宿恒的背影一点点融进黑夜里。
晚风夹著寒意,丝丝缕缕地在空中穿梭。
安平抱紧手臂,身体微微战栗,亲吻过青年的嘴唇却热的刺痛,似乎仍在与一片滚烫的皮肤贴合著,不断厮磨缠绵。
狠狠掐了一把手臂,安平推门匆匆回到卧室。
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