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来得及。
脑部ct等一些列工作进行,大型开颅取碎骨的手术,在急救室开始了。一整夜的手术,病人的生命体征渐趋稳定。
医生让我联系病患家属,又由于弹伤委实可疑,他们报警了。
这个男子的身份似乎十分神秘,他身上独独只有一张身份证,张守溪。没有任何可以提供的亲属联系方式。
病人的生命力十分顽强,是以中弹昏迷,仍可以支撑到进行手术,手术顺利进行,他能很快稳定。可病人的求生欲望,却似乎并不理想,过了一周多,他依旧没能醒来。
接连来了几拨警察,拍照,取证,最后却垫付了医疗费,要求将张守溪送往外省的医院。很快便有人派车来接收他。
我不同意将他运走,明明在这里可以得到有效的治疗,为何要将他遣送得很远。
我不是家属,我对他完全不熟悉,我甚至,连跟车过去的资格都没有。
直到最后,我着急着和来人说,我是张守溪的朋友,并随口编造了几句话,那些人竟然煞有介事地让我去做了一顿笔录,并由着我跟车去了。我此刻才明白,他一定是不能存在于小城这里的人,他们需要的,只是我基于张守溪的一份笔录,至于为什么,我不明白。
这事于我,本来应该就此结束了。
我在见到张守溪被运走之前,他脖子上的,身上的处处触目惊心的伤疤,让我仿若见到许多战场的硝烟,那个出生入死的不顾一切的英勇的男子。
伤可以好,伤疤,却好不了。
我忽然有那么一瞬的欲望,想将他浑身的伤疤抚平。我坐上了前往外省的车辆。
那天我正趴在张东的病床前休息,忽地感觉到耳畔痒痒地,我醒来时,看见张守溪的一张大手,在我耳畔反复轻抚着,他手中的老茧触碰我的皮肤,温凉着,微疼着。
“你醒了?”我问。
张守溪点点头,问:“你是?”
“魏璋超。”
“很好听。”他说着,眼神有些茫然地划过这间白色的病房。
我顿时有些警醒。
“你是谁?”我问。
“张守溪。”他说。
我有些松口气,笑着又问:“发生了什么?”
如果我没有听错的话,张守溪和我说出了同样的话。
张守溪,失忆了。
他的所有身体机能都在,他还能认识文字,还能很流畅地说话和思考